“对了,怎不见先生过来?”
“方才瞧见了先生,我估摸是要过来的,肯定听说了马场发生的事情,这才避开了呗。这可是世子爷,只有皇上才管的,先生可拿他没有办法。”
“沈沧眉呢,不是说她们交好么?”
“谁知道呢!”
“不过,敢这般公然的与世子爷叫板,这孔知微倒也有些胆量。”
“女子家这般抛头露面,与男子一争高下,这般好斗,可不与沈沧眉一样了?自己一个人丢脸就算了,还要累上孔府一起丢脸,甚至连同京城大家闺秀们的脸都给丢尽了,简直不知所谓!”安佳怡一甩帕子,视线落在英姿飒爽的知微身上,愤然说道。
孔诗乔混在人群里,听着这些言论,心里头暗自高兴不已!嘴上却怯怯说道:“佳怡,那时我姐姐,你……你不要那样说她好吗?”
立刻有那端庄的淑女附和道:“佳怡可没说错,你那姐姐大约是连女子的本分都给忘了吧。也是,不是说她是从乡下来的么,想来乡下是没人教她女子该是怎样的。再则,她不是与沈沧眉一见如故么,沈沧眉么,争勇好斗还不是人人皆知的?你还不快点劝着点,可别等她把你们孔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姐姐。”孔诗乔忙站出来一步,慌张焦急的喊道:“你跟世子爷道个歉便也罢了,世子爷定不会与你计较的,你你是女子,可千万不能做出有辱自己名声以及让孔府蒙羞的事情来啊!”
她这一出声,所有人瞧向知微的眼神都变得不屑起来了。
“我倒觉得知微是好样的!”一道清亮的嗓音自马场入口处传来,围在门口的学子们立刻自觉分出一条道来,云栖桐与云锦亭并肩而来。出声的正是云栖桐,她笑吟吟的瞧着场中孤独而立的知微,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试问在场的,谁没被李思渊欺负过?又有谁像知微这般被欺负了敢为自己讨回公道的?李思渊仗势欺人,被欺负的人谁敢吭一声。怎地,你们难道都该被欺负不成?”栖桐冷眼环视一圈后,冷笑着盯了那极力往安佳怡身后藏的孔诗乔一眼,视线最后落在脸色难看的李思渊身上,继续道,“你们家族,父亲或是兄长,很多都是朝中重臣,你们的气节自也不必说。可本公主却发现,你们的气节面对李思渊时,也不过是个屁!知微跟你们不同在哪里,你们想过吗?”
公主的话再粗俗,也没人敢说上半句不是。
“公主,您这样说太失公允了。”安佳怡等一众千金小姐不赞同,很是委屈道,“若人人都如她这般动不动就为自己讨公道,那咱们南越可不要与那蛮子国一样了么,自古以来,女子便应贤淑温婉、端庄谦恭。我等谨遵礼数教化,三从四德,不意在公主眼中,竟是错误的吗?如孔知微这般,一个大户闺阁小姐公然与男子赛马,这般作为,却又是对的吗?”
这般质疑,便是在质问公主将礼数规矩置于了何地,倒也很是犀利!
“那么安小姐是否觉得,女子吃了亏受了欺负便该一味隐忍?为自己讨个公道便是野蛮无理?”栖桐微挑眉,淡淡反问道。
安佳怡语塞了一阵,支吾道:“便是讨公道,也有家中父兄做主,断不能这般……”
“我若没记错,这李思渊有次醉酒砸了你的马车,你当时缩在马车里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甚至还让那李思渊脱了你的鞋,那可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女子的脚如此矜贵,除了相公谁也看不得。据闻侯府夫人听说后,当即便托了人去你家说亲,你又是如何大哭大闹甚至不惜上吊自杀也不肯应承这门婚事的?安乐侯府可是京城显贵,你安佳怡的父亲也不过是个礼部尚书。若嫁了李思渊倒也是你高攀,你又为何不肯嫁给她呢?三从四德,在家从父,你就是这样谨遵礼数教化的么?”栖桐用她的话,狠狠地打了安佳怡一个耳光!
若说学院里,稍有姿色的女学生敢说自己没被李思渊调戏过祸害过定是没人会信的,只是大家碍于面上不说,彼此心知肚明罢了,却也从来没有谁敢像栖桐这般肆无忌惮的将其说出来,且还是当着几乎全学院的学子。众人保持高度沉默,目光齐齐瞧向脸色骤青还白的安佳怡,只见她不住的颤抖,眼泪滚滚而出,一脸的惊惧和绝望!
安佳怡这般,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礼部尚书家的小姐被李思渊看去了脚这个消息传了出去,不仅安佳怡日后议亲无望,那不惜上吊自杀以拒婚的消息若被安乐侯府听了去那被拒婚的正主儿正在场中呢这也无异于狠狠地打了安乐侯府一个耳光!你一个小小的礼部尚书之女,竟敢看不起侯府,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来啊,把那礼部尚书的官服剥了去,一家人先投进大牢再说那礼部尚书的官途可能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然,后边的是知微自个儿脑补的!侯府有李思渊这么儿子,谁就能肯定那侯爷不是个黑白不分公私不分的呢?
知微感激的瞧向栖桐,她这样公然的维护,无法不让人感动!
安佳怡再也受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双手掩面一扭头撞开众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孔诗乔这回可不敢再追了,昨儿个她丢了脸,今儿不想这安佳怡的脸丢的比她更难看。
“云栖桐,你乱说够了没有?就那么个丑女人,爷可看不上!”被同时挤兑的李思渊倒没有之前的愤怒,吊儿郎当的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