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视线里仿佛瞧见许多人朝她跑过来,有沈沧眉,有栖桐,有魏一鸣……最前头的却是云锦亭,他好似失了一贯的平和沉着,脚下生风,最后竟是跑了起来。
“知微!知微你如何了?听得见我们说话吗?”沈沧眉却是第一个赶到知微身边,蹲在她身边急声问道。
“沧眉你快让开,让哥哥看看!”紧接着是栖桐,她跑上前来,推了紧张不已的沈沧眉一把。
沈沧眉忙让开半步,“殿下,你快瞧瞧,知微她似乎听不见我们说话了!可怎么办呢!呀,怎么知微手上有血啊?莫不是受伤了?快来人,去请了医学院所的助教来!”
知微其实并没有晕厥过去,只是那一摔将她摔的七荤八素,眼前又阵阵发黑,只感觉耳边有人不停的在吵吵嚷嚷,待得知觉回到身体后,才感觉到自己已被人扶坐了起来。那人身上气息温暖干净,有好外放心。她忍不住往那人肩膀靠了靠,终于缓过气来,慢慢睁开眼,入目便是云锦亭紧张担忧的脸。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耳边传来他微沉的声音,知微用力才将脑袋晃动了一下,哑声追问:“我赢了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输赢,知微,你哪里难受快告诉我们,你都流血了啊!”沈沧眉捧着她满是鲜血的手,急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我赢了没有?”知微虚弱的咳了两声,震的胸口生疼。眼睛却只是紧紧盯着云锦亭,执拗的追问。
“你赢了你赢了!”李思渊站在人群外边,皱眉大声道:“比个马而已,倒似谁要与你拼命似的,你有病吧!”
知微从马上飞出去的时候,李思渊瞧的一清二楚,臭娘们如同没有重量似的,就那么轻飘飘的滚在了地上。而后瞧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仿佛死去了般毫无声息的模样,他张了张嘴,竟觉得脑子里空茫了一瞬。
而瞧见她靠着云锦亭睁开眼睛,他才像重新找回自己的手脚似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奔了两步,莫名觉得不妥,便站在人群外头。听她不停地追问她赢没赢,那话便忍不住脱口而出。结果说了之后,他却又觉得恼怒干嘛要搭理她,摔死了不是更好么!
这般想着,便扔了马鞭,掉头气冲冲的走了!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知微放下心来,陷入晕迷时恶狠狠地想,落在他手里定是要被他生生折磨死的,那还不如现在拼命,若真死在当下也只怪她运气不好!
知微醒过来时,已是身在孔府了!画蔷与文杏焦急的等在床边,见她睁开眼,齐齐松了口气,齐声道:“大姑娘,您终于醒了!”
知微在被子里动了动脚,能动,想是没骨折。又动了动手,秀气的眉立刻揪成一团:“我……勒个去!”
“大姑娘您说什么?”画蔷凑近她嘴边,表示刚才那句话她没听清楚。
“我,我怎么回来了?”知微哑着嗓音费力问道。
“是十一殿下和公主亲自护送你回府的呢!大姑娘您别担心,老太太和老爷那边,是殿下与公主亲自去说的,老太太和老爷不会怪您的。”文杏到底稳重一些,拣着重要的先说了。
“现下他们人呢?”知微眨了下眼,登时松了口气,又问道。
“他们坐了一阵便离开了,沈姑娘离开前要奴婢们转告您,等您好了,她再好好与您算账!”
“……我都这样了啊。”知微忍不住委屈,沈沧眉还忍心找她算账哦!
“大姑娘,您先喝口水。姜嬷嬷估摸您要醒了,去厨房端参汤了。”画蔷与文杏合力将知微扶起来,文杏扶着她,画蔷小心的喂些清水给她喝。
知微喝了两口,便别开头表示不用了,身上力气恢复了一些,问道,“现下什么时辰了?”
“已是未时了。”文杏答道:“老太太与夫人都过来瞧过大姑娘了,滟姨娘也送了山参来,略坐了坐就走了。”
“可有说什么?”对于如今的文杏,知微虽仍是不如画蔷用的放心,但没人用之际,也只好将就着,待自己再慢慢调教了。
“什么都没说哩。”文杏答了,重又扶知微躺好后才对画蔷道,“你照顾大姑娘,我去给老太太老爷送个信儿。”
待文杏出去了,知微才道:“画蔷,你可有补充的?”
画蔷一愣,她也并不是蠢笨的,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大姑娘这是不放心文杏呢,想了想,道:“二姑娘也来过,只是当时太过混乱,奴婢便没多注意,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奴婢也没多大印象。”
画蔷停一停,瞧了眼知微,又道:“不过奴婢觉得二姑娘脸色不是太好,仿佛有些慌张似的!”
慌张?知微心里一动,猛地坐了起来:“咳……”
“大姑娘,您别乱动啊,大夫嘱咐了要静养的,您赶紧躺下……您需要什么吩咐奴婢一声便是!”画蔷急忙奔到她身边,拍抚着知微的后背助她顺气。
知微太过激动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好半晌才平息下来,用没受伤的右手紧紧抓着画蔷的手,“你立刻……将我的屋子,仔仔细细的,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一遍,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