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歇口气,继续道,“她才回来这些日子,京城里那些个夫人太太,便是听说了孔府里有这么个人,却也没见过,便是要说亲,也要先见了人。那丫头惯会做人,规矩礼数样样不差,走出去丝毫不像乡野小地儿出来的,那些夫人太太见了,怕喜欢的只多不少。夫人,各家夫人太太有应酬时,索性便带了她一起去。旁人说起来,也是你这做母亲的为她辛苦谋划,总要让外头的人看到夫人待她情真意切才好。”
徐氏觉得很有道理,却始终不甘,看一眼犹自忿忿的孔诗乔,道:“嬷嬷说的在理,只是要我对那小贱人好,我实在……罢了,便是为了乔儿,我也忍了!后日便是表姐夫的生辰,表姐夫如今已是大理寺卿,到时来往人客非富即贵,那日我便带她一同去吧。”
“夫人这样想便对了,你样样儿对她好,旁人看在眼里,哪里还会说夫人半点不是?以往你不爱出门应酬,那些个应酬更是能推便推了,眼下却是不行,就算不为了那丫头,夫人也得给咱们姑娘瞧着些啊!”
“我,我才不要旁的那些。”孔诗乔涨红了脸,咬着唇望向徐氏,“娘,你说过要帮我的!”
“姑娘,不是太太不帮你。”杨嬷嬷自然也知道孔诗乔的心思,忙帮徐氏解释道:“下月便是太后的寿诞,听闻远嫁南域的慧仪长公主要带着灵舒翁主回来给太后祝寿。慧仪长公主因身体原因,生了南域王世子后身子就不大好了,那灵舒翁主原是南域王侧妃所出,那侧妃却也是个没福气的,生下女儿后没多久便病逝了,临死前求慧仪长公主将女儿养在她膝下,慧仪长公主念她平日里也是个老实的,便应承了下来。自此那灵舒翁主便长在慧仪长公主屋里,慧仪长公主一手抚养大的,那灵舒翁主又是个孝顺懂事的,慧仪长公主便求了皇上,追封了其为翁主。十一殿下小时常年缠绵病榻,太医便建议皇上将他送到气候宜人的南方将养调理,这便是送到了慧仪长公主处了。十一殿下可说与那灵舒翁主是一同长大的,本就是表兄妹的关系,慧仪长公主那时怕就存了这个念头,因此这回别的什么人都不带,只带了灵舒翁主回京来。”
“若慧仪长公主真存了这份心思,人家是翁主,又是十一殿下的表妹,本就是亲上加亲的关系。”徐氏瞧着脸色煞白的孔诗乔,心中多有不忍,却还是不得不说道,“那十一殿下是何等身份,乔儿,你也别胡思乱想了。”
“……青梅竹马又如何,表妹又如何?也许十一殿下对她并无男女私情……”她紧紧咬着牙,凄惶的望住徐氏,“娘,就因为她出身比我好么?”
杨嬷嬷叹口气:“姑娘,不光慧仪长公主惦记着,北疆王妃也要带着菲燕郡主来,早年便有传闻,菲燕郡主心仪十一殿下,北疆王妃疼爱女儿,还试探过皇后娘娘的口风,皇后娘娘只道十一殿下身体不好为由,暂且婉拒了。如今十一殿下身体好了,王妃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姑娘且去想,一个翁主,一个郡主,身份是何其贵重?且北疆王世代驻守北疆,保卫南越国领土不受外敌侵扰,战功赫赫,便是冲着这点,王妃若是向圣上相求,圣上又岂会拒绝?”
“那,那……我便全然没有希望了么?”孔诗乔喃喃说着,两行眼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