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病背后的谭公正自心中狂喜,幻想着自家这一招‘长剑三叠浪’击中了叶无病的命门穴之后,最好是别一下把叶无病给打死了。
能将叶无病打得腰骨尽碎,气海破裂全身瘫痪无力反抗,一时不死才最好不过,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折磨他一番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再将剑魔叶无病剖腹挖心,千刀万剐的活祭阿慧,方能算得上是替阿慧报了这段血海深仇,出了这口充盈胸间炸膛欲裂的恶气!
谭公此刻浑然忘我心无外物,只觉得到周围发生的一切似乎都离自己越来越远,群豪大声鏖战的呼喝叫骂,刀剑兵刃的交击碰撞,亦或是身受重伤之后的濒死哀鸣,对于谭公来说进都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谭公的耳中只听得见自家‘怦怦’的剧烈心跳之声,仿佛下一秒整颗心就会再也支持不住,突然炸裂开来一般;谭公的眼里,只看得见自家的双掌与这剑魔叶无病的命门穴之间渐渐缩小,越来越短的距离。
谭公从未感到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的缓慢难耐,仿佛如同一锅粘稠的浆糊一般凝固住了一样,在谭公眼中自家双掌几乎就是慢如蜗牛一般,一丝一毫的缓缓接近叶无病。
终于谭公感到指尖已经触摸到了叶无病身后玄黑色的英雄大氅,心中的狂喜已经是难以言表,脸上的神情也更见狰狞,立刻竭尽全力的鼓荡浑身的真气内力,蕴藏在双掌之中,就要给叶无病来一下狠得!
就在谭公催动真气,内力运行双臂,双掌之中劲力将发未发之际,叶无病左脚悠然向前跨出一步。谭公登时只觉得掌前一虚,双掌之上蕴含的刚猛劲力都打在了空处,因为用错了力双臂之上筋骨‘咯咯’作响撕裂一般的疼痛,经络也是被激荡不休的真气冲撞的鼓胀欲裂,胸口猛地一窒一口真气逆攻心脉。
谭公只觉得嘴里一甜,再也无法压制体内激荡的真力,引发了旧伤,适才本就是强行镇压下去的一口逆血再度翻涌而上,眼前猛地一黑耳中尽是蜂鸣嗡响,脚步一阵踬蹰几欲摔倒。
谭公多年行医,对于自家身体现在的情况,心中再清楚不过。他明白只要自己这一口血喷出来,全身真气立散再也无法动手厮杀,就更不要说什么为阿慧报仇了,而眼前这剑魔似乎只是碰巧的跨前一步才让过了自己的掌力,却是根本不知道有人从身后偷袭,此乃是可遇不可求绝佳的为阿慧报仇雪恨的机会,万万不可放过。
谭公这人虽然平日里被谭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看似窝窝囊囊一个糟老头儿,实际上谭公却是一个老而弥坚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只因他是在是爱极了自家妻子谭婆,这才会处处忍让于她。
更何况,如今谭公眼见着谭婆惨死眼前,自家却无力救援,心中悲丧欲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疯狂转动——杀了剑魔给阿慧报仇!整个人几已疯魔了一样,心中再无他想如痴如狂一般!
好个老尔弥辣的谭公,在胸中的那口逆血喷涌出来之前,猛然间牙关紧咬双唇紧闭,嘴里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仅有一点血沫喷了出来,生生的又将这口逆血压了回去。
同时浑然不顾双臂筋骨经络肿胀欲裂,胸口真气汹涌如万剑攒刺,不要老命一般的催谷真气,谭公面孔憋得殷红似血,苍白的头发胡须被全身急速运转的真气,激得似乎一根根都战栗了起来,一颗苍颜皓顿时首须发皆张,又是在叶无病身后闷声不响拼尽全力死命双掌推出!
谭公双掌原式不变,只是与叶无病同样急上一步,双掌陡然回缩蓄力再猛的急拍而出,依旧是右掌在前左掌在后的一招‘长江三叠浪’,只不过此时谭公这一招掌法所携带的刚猛劲力,比之原来的‘长江三叠浪’又是大了三分,或可称之为‘长江四叠浪’了!
不过,谭公这满怀仇恨与希望的搏命一掌,理所当然的再次失败了,叶无病却又在谭公掌力及体,将发未发的那一刻,悠然自得再向前迈了一步,时机距离把握得巧到毫巅妙不可言,早一分谭公掌力未发尚可收回,晚一分则会被谭公一掌拍实;向前的距离稍远一点,则会让谭公绝望不再追击,距离要是近了,则谭公也不必拼尽全力的鼓荡真气。
时机不早不晚,距离不远不近,叶无病的每一步都踏在了谭公的心尖儿上,引逗着谭公不得不全力出手,令谭公觉得只要自家拼命就肯定能击中叶无病,却浑然不知已经落入了叶无病的算计之中,那只要拼命就肯定能击中的希望,实则是最深沉的绝望。
谭公每出一掌,叶无病就向前一步;叶无病每向前一步,谭公必出一掌。谭公的每一掌,在群豪看来都是只差着那么一丝一毫的距离,就可以击中叶无病,但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就是这么一丝一毫的距离,却宛若咫尺天涯,相隔着万水千山一般。
谭公连出十掌,叶无病就连走十步。每走一步,必挥一剑,每挥一剑,必杀一人!
于是在场的武林群豪就看到了一幅奇景,谭公在这剑魔叶无病背后连连出掌偷袭,却掌掌落空。而剑魔叶无病却仿佛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偷袭一般,闲庭信步的只是径自迈步挥剑向前,一步一杀十步十杀,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妄图阻他一阻的群豪之中,宛如劈山裂海一般的杀出了一条血腥之路。
叶无病可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行若无事,谭公可就不像他一样轻松自得了,可以说,此时的谭公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