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毅然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谁也别想阻拦本官西行的步伐。萧知府尽管派出丁勇乡役追索凶手,至于本太尉么……,本太尉要立即上路,日夜兼程赶往芦州!”。
他把王宝财怒目圆睁的尸体往萧知府怀里一塞,唬得萧知府赶紧扶住,手脚已经发软,好在州判大人办案辑凶常见死人,胆子还大些,连忙抢上来接过尸体。
杨浩道:“王将军的尸体,就暂且留置于此,劳烦萧知府妥善安置。本太尉携公孙宣旨赴芦州,待公事一了,公孙宣旨回程时,再接了王将军棺锋上路。”
舞知府一听,没口子地答应道:“使得,使得,太尉尽管放心,这点小事,卑职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竹韵追着那刺客一路出了城,那刺客穿街走巷,始终摆脱不了竹韵,于是不走城门,而是冲向了一处城墙。城头的墙砖因为年深日久已然风化,用那忍刀可以插入,他藉忍刀之助顺利翻出了高有五丈的城墙,
他本以为这一来就可以摆脱竹韵,不料竹韵竟是个精通“挂画……的高手。
挂画就是后来称为壁虎功的爬墙功夫,靠着城墙墙砖的细微缝隙,竹韵姑娘就像守宫游墙似的,轻易地追出了城。
二人一个逃、一个追,那忍者像一条最狡猾的狐狸,竹韵则像一个既有耐心又有经验的猎人,二人各施手段,始终不曾让那忍者逃脱。
那个忍者蹲在一条沟渠中,用另一端透着细孔的剑鞘悄悄探出水面,借着野草的掩护呼吸着,终于感觉到了由衷的恐惧。
他就是当日被黄老头儿逼着在杨浩后窗外的河水中整整浸泡了一夜的那个刺客,他一直想不通自己这些人虽然不是最出色的忍者,但是行踪何以如此容易就被人发现,这一路与竹韵姑娘斗智斗法,各施手段,他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这个女人精通五行遁术,铁、手打。
忍术就是从中土的五行术演变而来,虽然衍生了许多变化,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一个精通五行术的高手,要破解他的忍术自然不难。这一回,他还能逃得出去么?
尽量保持着心情平静,忍者缓慢而悠长地吸了口气,一口气刚刚吸到口中,紧贴在他唇上的剑鞘突然被人劈手夺去,那忍者惶然抬眼一看,水面激起的涟漪已被流动的水流迅速抹平,透过渠水,只见天空悠悠,阳光灿烂,余此再无一物,地……,在哪里?
忍者,本该是生也无名,死也无名,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很快就要埋骨在这条无名的沟渠之中,静静伺伏的敌人正等他吐出最后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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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坞,松风堂。
松风阵阵,满堂生凉。
矮几上,甘滑醇浓的凉州美酒、香嫩金黄的炙子骨头、二十余斤重的红烧黄河大鲤鱼……,美酒佳肴摆了满桌,折家众儿郎分坐两侧,正襟盘膝,道貌岸然。
一家之主折大将军坐在长案顶头,面如生枣、两只斜飞入鬓的丹凤眼、一双卧蚕眉、一部及胸的长髯,好象供在那里的关羽关云长,尤其难得的是那双斜飞入鬓,半睁不阖,不仅形似,神韵更似。
年纪较小的折惟昌咽了。唾沫,悄悄拿起了筷子。
“啪!”手背立即被他三哥折惟信抽了一记,折惟昌委曲地都起了嘴巴,悄悄看了父亲一眼,折御勋眼皮动了动,却没抬起来。
这时,侧面一间房的障子门拉开了,折子渝像一朵白云似的冉冉飘了出来。
折御勋精神一振,倏地坐直了身子,大声道:“开饭啦,开饭啦,小妹,来来来,快点坐下。”
折子渝在他对面盈盈落坐,一双美眉向两下里一扫,几个侄子就像听到了将军的号令,马上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饭碗。
折子渝轻轻哼一声,端起自己面前比她巴掌还小了几分的饭碗,拿起象牙筷子,挟了一粒晶莹如玉的涿州贡米递到嘴里,细细地咀嚼着。
折御勋眉开眼笑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举杯道:“小妹,可要浅酌两杯?”
折子渝很脆洌地答了一声:“不喝。”
“好好好。”
折御勋满口答应着,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卧蚕眉一挑,挟起一大块肥腴的鱼肉丢进了嘴里。
两旁几个侄儿可没他们爹爹这般自在,一个个挟菜、吃饭,动作整齐划下,将孔老夫子有关食不言、寝不语的教诲奉行不渝。
几兄弟听说,女人每个月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暴躁易怒,可是自打他们这位小姑姑从中原回来以后,每个月能有四分之一的时间露出笑脸来就谢天谢地了。四兄弟生怕触了她的霉头,所以在她面前,一直很是小心。偏偏折子渝重又负责起折家的情报机构每日也在节帅府上办差,他们想避也避不过去,每日用餐就成了他们最难捱的苦差。
折御勋夹起一块炙子骨头,咬得硌硌崩崩直响,折子渝秀气的眉毛皱了皱,很烦地看着他,很烦很烦地道:“吃东西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教坏小孩子!”
几今年纪最大的比她还大,最小的也有十三岁的侄儿立即一齐鄙夷地看向父亲,旗帜鲜明地站到姑姑一边。
折御勋干笑两声,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