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这谁是不是翻瘟了!”翠喜大妈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骂开了,“我家的鸡又挡了你的坟啦,小畜生吃了你家的庄稼,赶走就是了,犯得着毒死它们么----日你妈的。t”

“我操你老娘!”春婶冲出家门叉着腰对骂了起来,“狗日的,这样缺德生出儿子也是畜生,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老方丈的,我什么时候骂你了!”翠喜见到人出来,那劲头就更足了。

这两个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是吃素的。翠喜婚前就是标准的“男人婆”,怀了孩子后脾气更是暴躁的不得了;而春婶这个身兼“媒婆”和“接生婆”二职的老女人没有超越一般人的“口才”,更是不可能嘴软舌酸的。俗话说水火不容,但火与火相遇也可以算是火上浇油了。两个人越骂越带劲,这不,一下子就惊动了邻家了。

“算了,算了!这叫什么事呢。”翠喜的男人申平忙过来拉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呢。”

“大嫂您也别生气了。”云芝大妈和雅芳大妈也走过来劝着春婶。

“老娘要是弄死了她家的鸡,就要我被雷劈死;要不是我干的,她儿子生下来就遭报应!”春婶经不住众人的拉扯,只得一边走一边超后面扔下狠话。

大伙费劲了口舌,连拉带哄终于摆平了这场“大战”,但事情并没有因此而了结。翠喜因为窝了一肚子火,回家后就比原先的预产期早十天就要生了。李申平一家人这下可急坏了:医院离家里远倒是其次,更糟糕的是从村里进城必须走上四十分钟的山路才能坐上车子。而遇上生小孩这一类的事情,村里的人第一想到的就是春婶。李家何尝没有想到,但是自从翠喜和春婶那一场吵之后,两家人差不多都变成了“世仇”,竟然再也没有了往来。

“你们看这可怎么办呢?”李申平着急了,“才和她家撕破了脸,又要回头求人家了,翠喜办事情怎么一点不留余地呢。”

“人都要死了,还只顾着埋怨!”李申平的妈李老太太急得骂起儿子来,“你怕丢人我不怕。”说着,老太太颤抖着矮小的身子,气呼呼地向春婶家奔去。

两家相距也不是很远,不过几步路的功夫,老太太就拍响了春婶家的大门,道明了来意。春婶听了李家老太太说起道歉的话后急得拍手跺脚的,一边皱眉笑道:“林爽他三奶,您这话说哪里去了。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春婶看起来比李老太太还要着急,一边说着一边急冲冲地跑到李家。见了李申平夫妻后,她又一边数落着他们一边干起活计来。李家上下听着春婶的数落,喜笑颜开:人家向来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哪里还可能把那些不是事情的事情记恨在心上呢。

因为有春婶的帮忙,翠喜顺利地产出了一个可爱的女婴,并在春婶的指导下决定两周后给孩子做洗澡礼。而村里刚出生的小孩洗澡礼的主持惯例都是接生婆,也就是春婶了,所以这个小小生命的诞生很快结束了林李两家前段时间制造的不快,更让全村的人都感受到了新生命所带来的喜庆。李申平以后就忙着给翠喜娘家保险,给各位姑奶奶,姨奶奶们发喜帖,接收着从远亲和邻里送来的祝福。

洗澡礼的这一天,李家人山人海的场面自不用多说。李申平一家以及邻里几个好心的大妈大婶们,有的忙着迎接娘家送礼队伍,有的忙着厨房里的事情。李老太太高兴地指挥着众人做这个干那个的,也忙的披头散发。这洗澡礼也是有它的一套规矩的:除了给孩子拜四方,行洗澡礼必须是给孩子接生的人来执行外,对于洗澡水也是有规定的:洗澡水必须是用艾草熬出来的----据说这样孩子以后就会很少得病----洗澡前要向滚热的艾水里撒上一把硬币,再要围观的人将硬币从水中捞出来放进各自的口袋。事实上,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春婶,你到堂屋吃饭吧,孩子放在床上交给她妈妈看着就行了。”李太太笑容满面地来翠喜的卧室催着春婶出去吃饭。瞧着孩子一眼后,老太太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孩子怎么只管着哭啊,真要人命。”

“没事的,小孩子哭表示她有精神。今天的安眠神在床的东头,把孩子放在那保管她就不哭了。”春婶说着,一边轻声哄着孩子,一边轻轻地把她放在翠喜的脚边。果然,只一会儿功夫,孩子就在她母亲的脚边沉沉地睡下去了。

“哟,瞧这小鬼!”李老太太见状和同在的亲家母吴太太都笑了起来,一齐指着春婶说着,“老嫂子,你这两下还真不虚呀。走,出去吃饭吧。”一边说着,这几个老妇女笑着相互推搡着出去吃酒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天,下午四点后,前来吃喜茶的客人除了翠喜自己的母亲吴太太外,其余的人也差不多都回去了。

说来也奇怪,孩子自洗完澡至晚上八点多钟这段时间里,一直只不吭声地睡着觉,连身子都不动一下。到底是孩子的母亲,翠喜终于感到有点不踏实,于是向她母亲说着:“这孩子怎么一直那么乖呀!妈,你还是把孩子抱到我这里吧----一天没看到她,心里空空的不踏实。”

“嗳。”李奶奶一边答应着一边笑着去抱自己的小孙女----其实她自己也是早就想抱抱了。悲剧似乎总是喜欢在喜剧中间发生,似乎那样会更能凸显一个悲剧的可悲性----明明早上一个活蹦乱跳的新生命,到晚上这个


状态提示:雷中故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