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她自己还是一位医者。
一阵寒风吹来,她紧了紧自己的衣服,身子有些抖。
这时一件披风落在他的肩上,叶寒暄没有回头。唐恒之站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了些许寒风。
“梅花开的艳极。”他轻叹,有些惆怅。他又想起了很多。
叶寒暄竟然回应了一句:“确实,今年的梅比往年都要好。该是个好兆头。”
唐恒之点头,笑容却有些苦。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那梅花纷飞旋转,飘零而下,落满了叶寒暄和唐恒之的肩,鼻间都是梅花香,清淡的香气总是勾起人们悠远的情丝。纷纷扬扬的飘零,像是一场话本的浮生多梦。
······
在这个城池与沙漠相连的土地上,绿洲与黄沙相伴,飞鸟伴驼玲起舞,沙漠的沙丘轮廓清晰层次分明,丘脊线平滑流畅,迎风面沙坡似水,背风面流沙如泻。在大漠深处的沙山之巅,可静观大漠日出的绚丽,目睹夕阳染沙的景色。
可同时流落天涯的人油然而出一种悲凉,这漫漫征程似乎永无尽头。
殷浅浅停了下来,她拿出袖中的丝帕擦了擦汗,一月里的敦煌冷的刺骨,可她还是走出了一身的汗。她的手指也有些僵硬,眼神毫无聚焦的望着远方,耳边有丝丝缕缕的寒风,空气里到处飘着沙,温度也冷的叫人承受不住。
她寻思着,耳边除了风声,还有驼铃的声音,隐隐还有人低语,空气里还飘来阵阵烤肉香。该是旅人吧。
果然,殷浅浅听见那边有一个浑厚的声音喊着:“小姑娘!一个人赶路吗?这附近都是沙漠,冬天冷的很哟!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大雪封山,要不要来烤烤火?”
殷浅浅笑了笑,她想,那个老大伯定然一边喊一边挥着手的。于是,她寻声转过了身子,也对着那边喊道:“多谢大伯了,我还急着赶路,就不烤了~”殷浅浅到是觉得饿了,可…手里的盘缠花尽了……殷浅浅无奈的笑笑,从如夜山庄顺来的几件玉器真是不禁花……
“唉,这天还真冷。”
四周的寒风肆无忌惮的刮着,她居然还穿着淡薄的衣服!怪不得手都僵了!
殷浅浅迎着塞北的凛冽寒风继续走着,单薄的身影像是生在寒风里的白莲,叫人疼在了心里。她自是坚强的无力,和绝望。
她在来之前,再次进行了一次大占卜,她甚至算出了他这一路每一个迈出的步子的位置!一个看不见世界的少女,在凭着她无与伦比的记忆,尝试穿越一个江山!从蜀中独自来到了塞北的敦煌!
无法想象,她纤弱的身体里,藏着怎样的绝世宝剑,不鸣则已,出鞘便是风华无双,世人都要仰望膜拜的无上光芒。
“敦煌……”她喃喃自语,神情有些惆怅。她却突然轻轻的笑,她还穿着一袭如墨的衣,在这壮丽荒凉的地界里,显得凝重。天真的心,藏在了浓重浓重的黑里。
天色渐晚,温度竟又低了,殷浅浅有些受不了,她便开始告诉自己。
“浅浅啊浅浅,你是星女,你曾被你的子民信奉。”
她嘴角微笑,记忆突然闪现过蓝蓝的天空,金色的沙漠。沙漠里有一个模糊的背影。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久的她都快忘了……
十二年了,十二年前她成为西域的星女,受尽了荣宠与尊耀。
“浅浅啊,你不要怕冷,你该怕的是人心。”十二年后,她一夕之间成为人人喊打的妖女,曾经她相信的子民们啊,给了她最深的痛。一瞬间就把她推向毁灭的深渊。那个伫立珈蓝塔顶的白衣女祭祀,在那场烈火里焚毁了灵魂,她耗尽了所有血与泪啊,也没能换来曾经的信仰。
是的,她曾信仰爱。
墨衣的少女突然把头仰的很高,她突然后悔想到了这些,可似乎只有这些回忆才能刺激到她了,才能让她清醒一点,再清醒一点!
她要活着走到敦煌的莫高窟!
此行,关乎天下。
日落,苍凉的沙漠中一轮如火的夕阳,仿佛一个将要燃尽的巨大的火球,缓缓地下沉,这最后的辉煌让古老苍凉的大荒漠仿佛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
可还是叫人感到寒冷。
殷浅浅突然似乎有了什么感应,她向远望。似乎在一片漆黑中,她看到了久违的光。
西千佛洞,敦煌莫高窟。
西千佛洞近在咫尺,大漠的荒凉为它增添了几分远古的沧桑。千年的历史之轮,流转不息,莫高窟早已成了西域的圣地。
被人遗忘的神圣之地。
终于到了。
“终于到了啊……”她突然送了口气,她这一路,一直在怕自己撑不到这个时候,她怕自己死在路上。真是怕极了……
可她不后悔独身来到这里,她有自己的理由。敦煌莫高窟,有她的坚持,此生还没有一件事,使她甘愿这般冒险。
她有些想笑,可此时却笑不出来。
“好累……”她觉得好累。她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而是为了……为了什么呢?她不愿回答。
有些问题,一旦回答了,便成了笑话。
她想,她默默的做好一切就够了,然后自会有人去做她无法做的事情,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着难解的结。
······
李残惑与于单影似是忘记了时间,两个时辰过去了,还在欢快的对话。
“这到底什么地方,怎么那么热?”李残惑汗流浃背,皱眉道。
于单影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