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这很简单,只因人心善变,你这一刻猜对保不齐下一次她就不这样想了,所以到头来你还是会错。”
“你会后悔么?原本你已经放下了一些,跟她扯上关系将来,你必然还要和皇宫牵扯不清……”
“后悔又如何?无用的我偏不会想,走的路安稳或是崎岖,最终通向的都是死亡而已,没有什么区别。”
夜千寂说过,觉得自己无路可走的人往往是将一条路记得太死了,突然误入了别的路上来,就觉得自己迷失了方向。其实并没有,只是换了一条路却仍是一样在往终点走罢了。冬叼余划。
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因为人人要去的最后都是同个地方。他不把任何一条道放入眼中,看似超脱,其实呢?这里既没有他能令他受伤的,也不会存在令他欢笑的。
夜千寂,他变了,变得不再和以前一样,是个运筹帷幄将命运牢牢捏在手中的大英雄。此刻的他,或许会按着规则一步步重新登上他的皇位,而他要做的不是为父报仇而是,保全一个女子的性命,这个理由是千百种可能里刘婴最不愿意见到的。
又或许,夜千寂本来就不是什么救世的大英雄,一切都只是因为刘婴的眼睛出了问题所致,她眼睛在遇到他的时候起,慢慢开始分不清好坏美丑,他的阴谋被她看出了悲情,他的急功近利被她看出了豪迈气概,倘若某日这个形象轰塌了,她该如何?想必她就会劝说自己看开些,也会愿意承认,那些附加的条件只不过是她心中疑惑时想出的借口,她爱他,也只爱他,不论他的灵魂是否丑恶满布驱虫,无论他是否是人们口中的英雄人物,她都爱。
在夜千寂面前,刘婴从来就不需要勇气,只因爱他,早已花去她大半勇气。
她眯着眼依靠着自己的胳膊,笑嘻嘻的指着他说,“谢谢你让我听了一个那么好笑的笑话”说罢,她转而狂放的大笑起来,笑到腹中疼痛,笑到腰骨微酸,笑到……眼泪都落了下来。
刘婴很想要回到自己所在的王府院落中去,回到独守着他空荡荡的府邸,她知道自己很愿意等他回来,哪怕她明明就很清楚他不会再回来。
可这也比他回来,却不是为了刘婴回来好的多。一个人在等待里哪怕耗费了春光,将浩瀚化为青烟,最后消逝时也都是笑着的,毕竟难分真假的事,往往只需要说服自己就够了,可要是证明了自己的悖论,连同等待只怕也会顷刻变成一坐牢笼,锁着她的弱点,也锁着她的笑容。
她曾说过有朝一日能够长久陪伴在夜千寂身边的话,一定要和他看一场大雪初降的美景,然后在火炉旁烫好酒,一起对坐到天明,可那一日刘婴知道自己即便是等到了这一日到来,也未必是真的因为在意她的缘故,她喜欢夜千寂,可不能够做他生命里的那个替代品。
“公主你若是当真不再管他,恐怕他就要死在我们国土上了,我想再怎么你也不会忍心看他如此吧?”弗林吓坏了,她虽然谎报了鞭刑,可是一百鞭和一千鞭有什么差距可言呢?要知道行鞭刑的可是流云国数一数二的武士,牛高马大不说力量也不能小觑。这一鞭下去是个人都受不住的呀,更何况看起来国君显然是想要让他送死,灵力都不准他用,弄不好当真是要出人命的!可看这公主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这件事,像是与她无关一般,以前的公主若是负气,现在怎么说也该收敛一下。
人命关天,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