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误会了吧,臣妾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不信的话您问问这些围观的大臣们即可,问问他们臣妾可有对陆七夕姑娘做出过分的言行,实在麻烦的话,也可以问问她自己,我是说,倘若她不说谎的话。”
周围顿时陷入了比刚才还可怕的寂静中,所有再场看热闹的大臣,无不面色苍白,生怕冷镜会挑到自己问刚才的事发经过,要知道在皇后和皇帝之间非要选择出一个来靠拢他们的阵营的话,还不如让他们死了的好。
看着冷镜目光扫到之处皆是众臣面面相觑的脸色,薛天意不由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冷镜拂袖又转过身去,重新看着陆七夕,“我来晚了......”
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感人肺腑的话语只是简简单单一句,来晚了,但薛天意听的清清楚楚他并没有叫自己为朕,而是说他来晚,是他这个人来晚与他作为皇帝的身份来了有很大的差别,至少说明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比薛天意想象中的还要深一些。
只是被冷镜拥在怀里的陆七夕因为被他的臂弯挡住了侧脸,所以让薛天意看不清她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无碍,只要你能够放下你所应该放下的我就不算白死。”奄奄一息的话从美人嘴里说出来,反倒更具些威胁力,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不成文的规律,所以看到冷镜的眼眸因为陆七夕的那句话暗淡下去的时候,薛天意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只是心里的难受被掩藏了起来,所剩下的只是僵硬的表情来应对这一场她早就知道会如何发生的故事。
“你下去吧......”这是冷镜对薛天意好言好语说的第一句话,用极少用过的温柔语气说出来的竟是让她快些离开的话,薛天意该如何做呢,笑着点头然后乖乖退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可怜的怨侣么?
不,她不会,哪怕是被他唾弃,哪怕他此生都不会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她也绝对不要给任何人机会和她的夫君单独在一起。
她已经失去了他的心,如若要她视若无睹的看着他们在她面前展示他们的爱情,这样的残忍场面薛天意不打算承受,更不会让它发生。
“本宫可以离开,”她顿了顿,像是早有预谋,或是说她料到了冷镜会对她这般无情似的,“可陛下要知道,很快就到午时三刻了,这是陛下自己亲手写在诏书上的处死令,就算是陛下本人想要改掉或是反悔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本宫离开行刑台的时候,还请陛下跟本宫一同离开,毕竟是将死之人所在之地,难免有些晦气。届时若是沾染了陛下的龙体,得了什么怪病,她就是死上千百次也是死不足惜了。”
“你......你就是等着说这些,等着看朕如何心痛的样子,所以才站在这里的么?”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臣妾不懂......”
要怎么样才可以完全了解一个人?冷镜不知道,恐怕薛天意也不会知道,只是有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可以无比确定,那便是,时间是不足以让你拿来了解任何一个的。
它只是极致虚无的东西,如空气里的尘埃飘荡在各处,却不是你所能拥有的器具,不够你做任何事。
眼前的薛天意,上一刻还用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冷镜,并用她惯用的加重了许多的高高在上的语气对冷镜自称为本宫,转眼间此时的她却仿若一个因为不受宠而要时刻看着皇帝脸色的可怜皇后,这两个分明是同一个人。
但手握短刀要提前杀了陆七夕的是她,未先告知就提前来到这里的是她,下毒给太后最后设计嫁祸给陆七夕的还是她......
也许是时隔太久,以至于冷镜根本没有办法想起来,当年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薛天意和白天香有那么一刻的相似,又是为什么故意的抛弃了原本比她更接近白天香性格的她的妹妹,而选择了她入宫的。估东巨号。
只是再重新审视着这样一张美的好似刺猬一样的薛天意的脸时,冷镜方才愿意承认,他当年的决定做的是多么可笑,又有多么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