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眉看着他,她能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的异乎寻常的力度,这一刻注定要发生点什么,而这一次,她无法再逃开。

肃修然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他的目光中如同蒙着一层雾,水汽氤氲,更加温柔地令人心惊,他低低地开口,说出的话语,冰凉又柔软,仿佛一朵飘洒的雪花:“林眉,是你说的,我们要彼此坦诚。”

他们靠得太近,连呼吸都要胶着在一起,林眉屏住了呼吸,看到他的脸在靠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下颌,接着是近乎无色的薄唇,和挺直的鼻梁。

极端的紧张中,她猛然闭上了双眼,片刻后,她感到唇边触到了什么柔软又冰凉的东西。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后退,只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僵硬地站着,大脑中是一片喧嚣的空茫。

他的声音在这时传来,听不出情绪,仅仅只是淡漠的叙述:“你的身体僵了。”

林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身体并没有本能地抗拒他,可她心中却也没有传说中的喜悦或者感动。

一切来得太突然、激进,在前一刻,他对她来说,还是一个不可能的异性,哪怕有些微心动,也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而下一秒,他却吻了自己,并非是霸道充满占有欲和掠夺感的吻,而是那么轻又那么凉的吻……如同带着某种悲凉和绝望。

拒绝吗?如何忍心。满心欢喜地接受?却又无从谈起。

她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直到她能感觉到肃修然的身体离开,他退开了一步,让两个人重新有了安全的距离。

林眉小心地睁开眼睛,发现他虽然脸色还是苍白,却已经自己站好,双手插在口袋里安静地看过来。

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林眉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大神,你是开玩笑吧?”

她专注地顶着他的脚尖,在快要盯出个洞的时候,他才轻声咳嗽了一下。

林眉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的老妈子本性,他不过咳了声,她慌着就抬起头,去看他的脸:“大神你到底怎么了?是感冒了吗?感冒了要吃药。”

他还是平静地看着她,脸上并没有笑意:“叫我修然。”

林眉悄悄吸了口气:“大神你别闹了,你那体质又不是开玩笑的,感冒了得赶紧吃药。”

肃修然仍是淡然地开口:“叫我修然。”

固执起来的肃修然不但棘手,还有点小孩子的难缠,林眉想了想当初那一批要下场又被追回来的书稿,顿时决定放弃:“修然……你哪里不舒服?”

肃修然微微笑了下,薄唇还是发白,吐出的话语却足够气人了:“没哪里不舒服,就是气着了。”

林眉觉得自己才是被气着了好吗?她有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她这么善解人意,体贴温柔!

也许是看到了她的神色,肃修然才终于露出了一个舒展的微笑,他侧头又咳了几声,却像是心情大好了一样,抬步向卧室走去。

林眉却怕他又站不稳甩着,不争气地跟在他身后嘘寒问暖:“大……修然,你真的没问题吗?你别吓我啊,这里荒郊野外的,有点突发状况都找不到医院。”

肃修然“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放心,我才是在这里住过一年的人。”

她悬着的心放下来一些,就又想起来肃修然刚刚那个让她纠结万分的轻吻,决定旁敲侧击:“大……修然,你是不是有时候情绪特别敏感?”

肃修然站住了脚步转身,林眉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来不及急刹车,差点用脸撞到他胸口……身高差距太大也不是好事儿。

他低头看着她,目光幽深:“你以为我是太寂寞或者生病脆弱,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举动?”

在他这种水准的洞察力之前,林眉没有隐瞒的打算,清了清嗓子说:“我会这么想也正常吧,毕竟我们认识才不过两三个月,你这样的男人没道理会这么快陷入爱情。”

肃修然对她笑了笑,他没打算解释,神色却有一刹那的恍惚:“我原本也认为,不可能会这么迅速……直到方才,我感受到了那种痛苦。”

林眉的呼吸迅速滞住了,肃修然这样的人,讲起情话来的杀伤力果然是飓风级别——她只差一点,就被刮走了所有的神智。

肃修然只是又向她微笑了一下,就转身回房间。

林眉偷偷转过一口气,听到他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今晚不用找借口睡沙发,我不会怎么样你。”

林眉这才明白过来,昨晚他们已经同床共枕过了,而且今天还将继续同床共枕……她突然想向老天祈祷,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她不怕肃修然夜袭,他那种几乎骄傲到极致,又绅士到骨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夜袭这么没品的事情,她是怕自己夜袭他啊,上天作证!

林眉当然还是睡在了卧室里,一来沙发确实不舒服,二来她也没胆子再忤逆肃修然——看他那脸色苍白的样子,一不小心真把他气出什么毛病来,她赔不起。

原本以为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但林眉可能是头一晚没睡好,再加上白天铲雪耗费了不少体力,躺下后就觉得全身绵软,裹了被子没压力地一觉黑甜睡到天亮。

她是被半开的卧室门外飘来的咖啡香味引诱醒的,肃修然不喝咖啡,会一大早起床煮咖啡,一定是给她煮的。

林眉初醒后还有些迷糊的大脑中很快泛上这种判断,跟着就冒出了一个词:爱心早餐。

就是这个词彻底把她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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