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
简忻挑高了声调,制止了沈云骞要说下去的内容,沉默了有几秒钟后,很认真地看着他。“沈老师活在自己的世界太久了,她需要亲人的陪伴与沟通,若是你与叶小姐商量好了,决定将老师接回家中抚养,相信老师会从当年的阴影中出来的。”苦涩地尽力微笑。只是那抹笑容看起来有点单薄。
沈云骞刻意放松的身体顿时僵住----
“为什么?”布见岁圾。
“从沈老师的健康来说,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唯一的家人。”
“不只是这样吧!”沈云骞一改曾经温柔包容的形象,他盯盯地看着她,心底有股凉气慢慢开始在血液中流淌。
那些来时,路上想了几百遍如果能与阿忻见面的场景和想对她说的话,都在这一瞬间攻破了,被她短短两句话。冰凉的字驱散逐尽。
胸口冰冷的疼痛令他几乎不受控制,“是在怕我进出简家会碰到你的凌盛炀,这才是你在担心的吧!你是怕我会给你带来麻烦,凌太太?”突然冷冷一笑,大步一夸,一手挑起她的小脸,凝视她,曾经那么温柔的眼睛此时此刻却充满了讽刺。
简忻闻言后,先是震惊沈云骞知道了她是凌盛炀‘太太’的这件事,更多的却是因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而心寒,她就那么注视了他好久,半晌后,默默地望着被雨水打湿的地面。连日来的变化使她心力交瘁也无心去辩驳什么,平静地开口,嗓音也透着平静,“如果你这样认为,那就是吧。”
沈云骞抬头盯着她,眼神中透着令人难以读懂的光,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盯着她!一阵骤然的心痛……
今时今日,她竟然连否认辩解都不屑了吗?
他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沈云骞握紧手指,再也不想待下去,几乎想立刻转身。可是最后的理智将他的脚步凝固住。
虽然她的阿忻神情冰冷,言语带着刺人心脾的疼,他却想要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现在走了。真的再也挽回不了她……
“我知道你是故意想将我赶走,其实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阿忻……”沈云骞笑着,将脸凑向她,大手箍住她的肩膀,目光炙热而深邃,竟然要比着绵绵雨丝细腻长久。
“你……”简忻一怔,蹙起黛眉的她,想将手臂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却被他愈发的紧紧箍住不放。
“沈云骞,你要是来看沈老师的----门口在前面;如果你是来解释的,我想说:真的没有必要在提了……青春真的很单薄,什么都很轻,风一吹,我们就走散了。”她沉默片刻,再抬眸凝视他,“你怀念的也不是我,而是你逝去的曾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难道忘记了吗----”
沈云骞淡淡回忆着,凝眸对视她柔情般的嘴唇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染出朦胧的微笑,“我们在这棵老树下,你不愿去练习钢琴而是想听我吹的那曲萧……”
他轻轻地哼着调子,在他的低声哼唱中简忻恍惚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逃学的下午----
高三年级的沈云骞每天要忙着学业之外的事情,就是还要督促与简忻,当她的陪练。
简忻为了逃避每日孤苦的练习时间,每次都是在这棵老树下嚷着云骞吹沈老师的那只玉屏萧给她听,借口则是当初,她想更好的区分玉屏萧与紫竹洞箫在音质上面的分别,若是来日她要去考等级试,听出两者分别可是会得到主考官的加分也说不定呢。
沈云骞怎么不知耍小聪明的她,无非是在计划着要将午后练习的时间浪费掉一时半刻,站在日光树下的他还是败给了这个小丫头,只好取来玉屏萧,一遍又一遍地吹给她听。
他眸光如星,英俊的少年吹出不一样的优美旋律……
……
绿叶在细雨中沙沙作响。
沈云骞静静地哼唱着,就像黑夜里寂静的星光。
简忻怔怔地出神,唇角也渐渐有了迷离的笑容,仿佛他和她从来没有长大过,仿佛时光停留在那个下午,再也没有流逝……
他忽然听了下来,箍住她肩膀的手劲陡然加重,“在澳洲学习音乐的时候,每次想起这些往事就觉得很温馨。阿忻,你的心里还住着我的,是不是?”
沈云骞唤起彼此的记忆,丝丝缕缕的情节注入简忻的眼睛里,淡淡的美好,宛如不回去的昨夜。
“云骞……”不由自主地,她轻轻唤着他。
老树下,细细的雨丝斜斜地从叶子中间飘落,树叶片上的满是晶晶莹莹的水珠。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沈云骞,你放开我!”简忻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忍无可忍,使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猛地推开,逃离了他的束缚警惕了起来,不悦地看着他,“沈先生,请不要忘记你的未婚妻还在等你!”
“你还是习惯叫我云骞……”沈云骞不愈理会,反倒再将太擒住,“阿忻----”细雨如丝在他的身后静静飘落,仿佛有淡淡的白雾将他笼罩。
简忻被他的速度给震惊住,自己使不上力气,挣脱掉他的束缚,眼底腾出怒的光芒,“沈云骞,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让叶楚楚看到你我上头条的样子吗!”
现在的他们,一个是叶氏的未婚夫,一个是刚刚被媒体曝光的凌盛炀的太太,这样身份有别却又纠缠不清的感情中,若是被人拍到照片不知道又会带来怎么的舆.论风波。
“是我太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