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
宁父在一边看着，笑在脸上无奈在心里。
别看母女两个表面上一派和乐，她让一步她退一下的，好像真的就达成共识了似得，可实际上，他再了解她们不过了。
不说别的，就光是自家宝贝女儿那滴溜溜直打转的、亮到发黑的眼珠子就可见一斑。
个小崽子，指不定心里在憋着什么坏水呢！
至于他老婆，将近三十年的夫妻，她什么逃的过他？
端着杯茶，一边品一边从杯沿将宁萌和宁妈妈打量，分明一切了然于心的宁父却是一个字也不说，就看着。
他倒是要看看，这两母女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就这样，一家三口，每一个都憋着一肚子的坏水，各种冒泡。
咕噜咕噜……
……
送完宁萌，厉少霆直接驱车回了厉宅。
他要去会会老爷子。
昨晚拍卖会上，他护着宁萌那么大的事情，经过今天一天的流言渲染，估计早已是满城风雨。
偏偏自己这个当事人一整天都没有任何踪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相信，厉家那些老东西们，铁定是已经炸锅了。
尤其是老爷子。
薄削的唇，挑起一弯冷肆的弧，这一刻的厉少霆，冷漠到了极致。
车子如一尾深海鱼，在夜色之下流畅前行，路边那孜孜不倦的灯光，穿过车窗隐隐透进来，他的脸忽而明忽而暗的，那如刀削般的刚毅侧脸，棱角似乎更显分明，更是渲染的他，残酷异常。
让人畏惧让人怕。
可是同时，又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这是个心中有着太多黑暗的人。
世事到底都让他经历过什么，以至于他会如此？
……
“来，老爷子，您吃点这个，这可是玉成托人从法国特意带回来的，刚刚空运抵达，没敢拆封就直接送过来了，最是新鲜，您尝尝？”
厉老爷子没有回应，他甚至就连看一眼对方，都是没有。
对方还是个女人。
可她却不敢有怨词，只僵持在原地，盈盈讨好的笑容僵下，表情颇为尴尬。
掌心中托着的，那异常精致小巧的水晶碟，都变得沉重。
“爸。”
坐在一边的中年男人突然出声，大概四十多岁，模样与厉老爷子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他是厉玉成，厉家的二儿子。
接收到媳妇的求助眼神，他衡量着开了口：“爸，您是不是还没消完食？要不然，我让美娴再给您泡杯热茶去？”
“泡什么泡，我现在喝的是什么？！”
态度极恶劣，厉老爷子非常不客气的瞪了一眼美娴：“再说了，你泡的茶又一点都不好喝！”
“爸，我……”
“行了，别杵在这里了，挡光！”
厉老爷子何其不给段美娴面子，她脸上那僵持着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尴尬到不行，那精致小巧的水晶碟上，一簇鲜亮的红，映照的她的讨好，更是可笑。
厉玉成瞬间心疼了。
“爸！”
万般不赞许的眼神，厉玉成在护着媳妇这一点上，还是做得很到位的：“爸，您心情不好这我们都能理解，可您也不能拿美娴撒气啊，她从您进门开始就一直忙活，连口水都没喝过，现在还要看您的脸色，这不是太……”
“怎么，替她委屈？为了帮她来训斥我？”横眉竖眼，厉老爷子这一块老姜，可是愈发的辣人了。
厉玉成立刻就软和了下来：“哪能啊，看您说的，我这个做儿子的，怎么可能会训斥您？”
“行了，美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就先下去吧。”
看向妻子，厉玉成对着她使眼色。
瞧瞧他这窝囊样！
臭老头子才刚说一句，他就连屁都不敢再放了，就知道来委屈她。
个怂包！！！
段美娴瞬间腾起了火气，都要憋屈死了！
简直恨不得立刻把碟子给砸了！
狠狠往老爷子面前砸，看他还敢不敢不给她好脸？！
可她哪里敢？
“怎么，还不下去？”
——老爷子不过淡淡一句话，她就偃旗息鼓了，低下头，说了句“不敢”，她就走了。
乖的跟什么一样。
就这，厉老爷子都还不满意：“哼。”
“爸，您就别跟她生气了，陈医生可都交代了，您现在血压偏高，情绪要尽量控制。”
“还不是被你们给气的！？”
“我怎么了？”厉玉成一脸莫名其妙：“我好像什么也没干吧？”
“不是你，是那个不省心的兔崽子！”
厉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