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心底深处的悸动,宋予乔这几天过的最糟心的就是向泰康的尚邱朝追要尾款的事情了。
不过,也有一件好事。
华筝打电话过来说,路路就要回来了。
星期三下午,宋予乔在四点钟的时候,给周海棠说了一声,“我朋友今天从澳大利亚回来,我去接,我先走一会儿。”
周海棠摆手:“走吧走吧,别忘了你还要负责追泰康的尾款!估计这个星期戴琳卡就要找你要结果了。”
想到这儿宋予乔就觉得头疼。
对于要债这个问题,宋予乔一向认为是脸皮一定要厚,一定要比欠债的人脸皮更厚才行。
却没曾想到,她却遇上了一个脸皮更厚的人,就是泰康的尚邱朝。
她已经是三番五次地来到泰康,可是尚邱朝每每都用借口搪塞过去,周海棠给她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请他吃饭。
宋予乔真想拍桌子不干了,反正合同就还有这两个多月。
不过周海棠安慰她说:“上一次我去一个制衣厂追尾款,整整磨了三个星期,才给了百分之八十,看这个尚邱朝也是一块硬骨头,那你做好一个月的准备吧。”
一个月……
宋予乔左思右想,大不了就请尚邱朝吃顿饭,一般不都是饭桌上好办事么。
不过,尚邱朝听了宋予乔的这个提议,立即否定了,还摆出了一副义正言辞的嘴脸来,说:“恐怕不行,我晚上还要回去给我女儿做饭。”
宋予乔听了这句话,真的就想要直接反问他一句能不能先把欠的钱还了再去陪你的宝贝女儿?
不过,客户就是上帝,况且还是手里握着两百万尾款没有结清的客户。
简直是无计可施了。
宋予乔这两天为了追回尾款这件事情,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还好,就在昨天晚上有了一些进展,她查了查尚邱朝的女儿尚媛媛,现在是在一所私立学校里上初中,学习成绩不好,算是让尚邱朝操碎了心。因为尚邱朝和妻子在尚媛媛七岁的时候离婚,所以单亲长大的女孩儿,总是心思过于敏感一些。
从尚邱朝的女儿处开始着手,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在商场职场上,从来都没有一味的公私分明。
于私,你对他有利了,于公,他才会对你有利。
宋予乔想的多了,步子也就慢了下来,从公司里出来,就好像是正在慢悠悠地散步一样。
前面一辆香槟色的轿车按了几下喇叭,华筝索性直接摇下车窗来伸出脑袋:“喂!宋予乔!你不急我都替你急,快点!”
宋予乔上了车,“什么时候又买了一辆车?”
华筝从后视镜看着,打方向盘倒车:“我表哥送我的生日礼物。”
“你生日不是十二月份么?”宋予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华筝说:“他跟我表嫂新婚燕尔,要出去度蜜月,特么的从五月份度到十二月份都回不来,也真是醉了。”
宋予乔听了觉得好笑:“你不是说你那个表哥一向花心在外么,什么时候收敛了,连老婆都娶了?”
“还没娶,刚订了婚,估计明年结婚,”华筝说,“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哥,简直就是被我那个即将过门的嫂子吃的死死的!哈哈哈,真是没见过他那么吃瘪的时候。”
宋予乔对唐家的情况不了解,至于华筝的表格唐七少,也就是以前跟着混吃混喝过几次,对她还算是挺和善,而且很会玩儿。
“我见过两次,好像也是才大学毕业了,考上研了没去上,也是a大的,这么说来还算是你学姐呢。”
宋予乔一说到a大,心里就有点纾解不开了。
华筝注意到宋予乔忽然的沉默,就问:“又想休学的事儿了吧?”
“我还有两个月跟公司的合同就到期了,”宋予乔说,“我在想,要不要再回学校里把剩下的两年给上了。”
“想回去就回去呗,你是办了休学又不是退学,回学校充充电也好,”华筝说,“不过叶泽南那边你想好怎么办了没?你都说了他不肯离婚了。”
宋予乔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说:“我想找个机会去找下律师,咨询一下起诉离婚方面的事情。”
前面红灯,华筝慢慢停下了车,说:“我有个师弟是学律师的,你什么时候想去咨询,我给你电话。”
到了机场,华筝经过特许,把车直接驶上了停机坪,摇下车窗从人群里面找路路的身影。
只不过,等到这一趟航班人都走光了,也没有见到路路的影子。
宋予乔说:“不是咱俩没认出来吧?算起来也好几年没见了。”
华筝直接开车门下车:“变化再大怎么能从一只猴子变成人啊!她说的就是这趟航班。”
可是,到底是没有等到人。
华筝一着急上火,开车就容易出事儿,所以回去的路上,就成了宋予乔开车,华筝给路路打电话。
“行了吧,我们都来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华筝将车窗摇下来一条缝,“可不光是我,还有予乔……是啊,予乔也来了,都等着你呢!着我说了不算,你给予乔说。”
说着,华筝就把手机开了外放。
路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予乔,我这儿的公司临时出了点事情,恐怕要到下个月才能回去,有点儿事儿想要你帮忙。”
“什么?”
“我遇到点麻烦,这儿有一笔钱,想要在国内开个账户,用你的名字开个户,把钱转过去。”路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