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想过这些问题,”赵一萍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了,按着自己惯常的思维方式,打着如意算盘地说道:“我们公司在香港的办事处和分公司都是由我负责的。我想办事处就算是撤销了,香港的分公司是有生意做的,还可以支撑下去,一时半会儿也垮不了。下个星期,我还要返回香港去呢。”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吧。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这道理你都不懂吗?”赵俊生心神焦虑地摇了摇头,忧心肿肿地指出了女儿面临的问题, 语重心长地说道:“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现在总公司眼看着经营不下去了,香港的分公司肯定是要撤回来的。到那时你打算去干什么?你应该为自己的前途着想,要学会未雨绸缪才行啊!”
“爸,好的。”赵一萍似乎恍然大悟,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深情地望着父亲那张渐显苍老的脸,点头应承道:“我回去会好好想想的。”
“你先等一下,”赵俊生从书架上找出一本书,神情严肃地把它递给女儿,问道:“你读过这本书吗?”
赵一萍瞧了瞧书名,并随意地翻看了几页书,对父亲的推荐甚为迷惑,不解其意。那是一部名为《第二十二条军规》的长篇者是美国的约瑟夫?海勒。述的故事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的一个飞行大队驻扎在地中海一个叫“皮亚诺扎”岛上,那些军人们所经历过的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对军事类的来都没有什么兴趣看的。”
“不,你应该好好读一读这部赵俊生画龙点睛,对女儿一语道破,简明扼要地说道:“第二十二条军规是这样的:面临真正的、迫在眉睫的危险时,对自身安全表示关注,乃是头脑理性活动的结果;如果你认为你疯了,可以允许你停止飞行,只要你提出请求就行。可当你一提出请求,就证明你不是疯子,仍得继续飞行。你需要弄明白,这条军规其实就是一条悖论。‘如果你能证明自己发疯,那就说明你没疯’。它犹如圈套和枷锁一般,虽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会使人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不过,倒是有意思,或许你能真正读懂它吧。”
“爸,我知道了。”赵一萍似乎领悟到了父亲的指点,中,仍不忘说道:“书我拿回去,我会抽空看的!”
赵一萍与父亲的这番谈话,把她原先平静如水的心被搅得乱七八糟了。她拖着十分沉重的脚步走出书房,不声不响地替仍然沉思的父亲掩上了房门。
晚上十点多钟,赵一萍和丈夫一起离开了她父母家。
“你爸跟你谈了一个多小时,”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毕自强看着脸色凝重、一语不发的妻子,关切地问道:“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赵一萍十分勉强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只是向我了解一下我们公司的情况。”
“有什么说法吗?”毕自强把车开上了桂江大桥。
“我心里很烦乱,”赵一萍答非所问,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说道:“我们下车走走吧。”
毕自强把奔驰车停在桂江大桥尽头处的路边。下车后,夫妻俩步行至大桥中间,停下来依着桥栏并肩站立着,感受着扑面而来的一阵阵凉爽沁人的江风。
此刻,站在桥上远眺,眼前这座城市已是万家灯火,好像天上的群星坠落人间。再仰望那苍茫的夜空,圆圆的月亮犹如一个银白色的大盘子,慢悠悠地穿云透雾,似乎正向大地柔声细语地讲述着嫦娥奔月的故事。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仲夏之夜呀,直让人们浮想联翩,怦然心动……
“你爱我吗?”赵一萍那双明亮透彻的眸子,注视着丈夫。
“爱!”毕自强温存地把妻子揽入怀里,充满深情地说道:“俗话说,一日夫妻,百世姻缘嘛。”
“我想移民国外,去加拿大。”赵一萍仰脸注视着丈夫的眼睛,眉毛轻扬,轻声柔气地问道:“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去加拿大干吗?”毕自强的心猛然间收紧了。他稍加思索后,把一只手搭在妻子的软肩上,绕开了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那里的冬天非常寒冷,一年就有五个月是冰天雪地,去那有什么意思呢?”
“要不,去澳大利亚吧?”
“为什么非要出去定居呢?难道外国的月亮就更大、更圆吗?”
“移民出去享享清福,又有什么不好的?不说别的,国外的物质生活就是比在国内的好嘛。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没有条件出去。”
“去国外当寓公,整日吃饱了睡、睡够了就吃,无所事事地厮混着日子,哪就叫享受幸福生活?我看还是算了吧。”毕自强仰头凝望着那轮皎月,发自内心地说道:“对我来说,中国的月亮就是比外国的好!现在也只有在国内,才有我为之奋斗的事业和人生的梦想。”
“做生意国外比国内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赵一萍没想到丈夫会是这样的态度,很有些生气,尽力地劝说道:“在国外一样有你的事业,一样有你的人生梦想。”
“语言不通,没有人脉关系,去那里我能干什么呢?”
“语言不通可以学嘛。加拿大不是还有唐人街吗?”
“我看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就算是为了我,也没有这个必要吗?”越一萍说着就急眼了,伤心地一把推开丈夫,不依不饶地抱怨道:“你平时口口声声地说多么多么爱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