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搂着阮小诗说:“是我不好,我没有顾忌你的感受,是我不好。可,小诗,你真的该对我有信心才是。我们已经结婚了,我跟她还会有什么事情?就算,我说就算啊,也就是如果的意思,退一万步,我真的跟明微有什么事情,你觉得,我会跟一个有孩子的女人,还有牵连么?她,都有孩子了!”
“那为什么,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能够让你在重新见到她的时候,忽然就笑出来?你还跟她聊天,还跟她说说笑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像很好很好的朋友一样!”阮小诗抬起头来喊着,已经有些揭底斯里。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习惯了吧,总之,是我不好,小诗,是我不好。”我一连几声,阮小诗伸出手来。摸着我的脸。颤声说:“为什么是你不好?是她不好,是她不好!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只是说你自己,不愿意去说她?她真的有这么重要,比我还重要,是不是?”
我咬了咬牙。摇头说:“不是。你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
“胡说,胡说,根本不是!”阮小诗叫着:“她还爱你,你还爱她,是不是!所以你都不忍心责怪她,是不是!”
“小诗,你已经钻进死胡同了想不出来了,不要再说了。”我抱着她起来,说:“你喝多了,来,擦一擦,我们先去休息。走吧。”
刚走出卫生间的门,阮小诗忽的一推我,眨了眨眼睛,也不哭了,笑呵呵地说:“我知道了,是不是只有杀了明微,我们才能好好在一起?对对,只有她不再出现在你的世界,我们才可以更开心,你才可以全心全意,爱我一个人!”
我双眼陡然睁圆,猛地松开阮小诗。阮小诗赤身luǒ_tǐ,站在那里,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往下滴水,神色惨白无比,好像溺水的女鬼。
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死了,是不是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阮小诗嘿嘿一笑,神色更加凶狠了,她说:“是不是,是不是呀?少凡,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连着说了两句,忽的一弯腰,吐了出来,然后倒在客厅里,再过一阵,已然传来鼾声。
我走了过去,扶着阮小诗上床,然后靠着她躺了下来。阮小诗睡得很沉,但眉头却还是皱着,偶尔身子微颤,好像在做什么噩梦。
我给她盖上被子,忽然就感觉很累很累,闭上眼睛,却也无法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小诗忽的身子大震,大喊了一声。
她喊道:“别离开我,少凡,我爱你!”
我吃了一惊,猛地扭回头去,她叫了这么一声后,却没醒过来,睡得更沉。
我呆呆望着阮小诗,愧疚感一层一层地涌上心头。我本该生气,生气阮小诗不理解我的,但扪心自问,在重新见到明微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我真的做到了平静么?我真的能够清清楚楚地说,我忘记了明微,我爱的人,只有小诗么?
我不能,白天的时候,雷霆三言两语就说到了我的心思上,我越是不承认,越是明显,我对明微,根本没有忘怀。
明微,其实我真的该恨你,你走了就该走干净,不要再回来。你现在回来,又算什么事儿?你打扰了我的生活,让我看似平稳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墙壁上的表响了一下,已经凌晨五点了。我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微醺的天空,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从这一刻开始,吴少凡,你爱的人只有阮小诗。别跟我说什么情难自已,不由自己,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就算用骗,就算用强迫,难道你还无法做到爱一个人几十年么?明微,嘿嘿,这个人,再也跟你没有关系,你要学会,不被她逗笑,不被她苦恼,不被她的一颦一语牵动,不被她每一个细节打扰。她就是个路人,再也不要掀起你的半点涟漪。
如果我连这个都做不到,就是真的害了小诗,从她接近疯狂的举动来看,我知道,今天我与明微的见面,对她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她深深爱着我,比我对她的感情,厚了太多太多。
所以,从这一刻起,明微啊,请你走出我的脑海,我,不爱你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层层云障,穿过窗户,落在阳台上,带着暖暖的金黄。阮小诗轻哼一声,醒转过来,楞了一下,咯咯发笑:“你在干嘛呀少凡!”
我的头从她脖颈里抬起来,笑着说:“我在叫你起床呢,老婆大人,早餐想吃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还是意大利式?”
阮小诗呆了呆,搂住我的胳膊,柔声说:“你叫我什么?”
“老婆大人啊!”我笑着说:“你是我合法签证从民政局领出来的媳妇儿,当然是老婆了,而且,我一向是以老婆为中心,为老婆服务的,所以当然是老婆大人啦。或者你还有什么更好的称呼?”
阮小诗呆了呆,结巴道:“你,领证以来,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老婆。少凡,我,我昨天晚上,是不是说什么不好的话了, 你,你告诉我,我喝醉了,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我……”
我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唇,然后笑着说:“你没有说错话,倒是说了很多让我醒悟的话。老婆,是我做的不好。以后你可要习惯了,我只会叫你老婆,因为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阮小诗眼眶一红,嘴唇颤抖。我拂过她额前乱发,说:“我爱你,小诗。我清清楚楚知道,我爱你。我只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