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上官致远刚转回后院,还没来得及派人出去,府外已经有了动静。各处府门,瞬时冲入大批的官军,那些都是……东都城的禁军。
眉睫骇然凝起,他忽然明白,来不及了。
思及此处,上官致远快速跑向前堂。
如今这种状况,只怕也唯有与海润商议对策。
天空,有飞鸟快速飞过。
前堂,尚书何云正襟危坐,脸色难看得吓人。
海润扭头瞧了上官致远一眼,上官致远蹙眉摇头,海润的眸子陡然凝起。若是阿靖得不到尚书已到的消息,想必也不会知道尚书带了大批的东都禁军。一旦禁军动手,阿靖那里的人手根本支撑不住。
但愿,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阿靖。
“大人。”海润躬身上前,“请大人恕罪,此事……”
“廖大人,你可是玉龙府的父母官!”何云压根不理睬海润,反倒冷言冷语朝着廖青峰而去,“我的儿子好端端的,竟然会被歹人绑了去。我看,待我回去禀明圣上,奏你一本玩忽职守,看你如何这父母官还如何当得下去!”
廖青峰扑通跪下,“大人恕罪,实在是下官失职,下官一定把公子找回来。”
何云冷哼,“找回来!这都几天了?你拿什么去找?”
“大人,歹人要黄金百万才肯释放公子。”海润忙道。
“哼,百万黄金,好大的口气!”何云拍案而起,那张冰冷的脸上,凝着慑人的肃冷,“我已与六部商议,暂且不会惊动皇上,调动了少许的兵力。这一次,我定要这些歹人,死无葬身之地。”
“大人,还是筹集金子救人为先。”海润眸色微转。
何云眸色眯起,“海大人,当初我可没听丞相大人提起过,你有女儿。你不是孑然一身吗?怎的到了玉龙府,竟然多了个女儿?”
所有人的视线,瞬时落在海润身上。
上官致远轻嗤,看样子,何云已经疑心内部有细作。只是……这个时候,若是告诉何云,有关于上官靖羽的身份,难保何云不会因为太子爷的关系,杀了上官靖羽,借此断了上官家与二王府的联系。
这些,上官致远还是分得清要害的。
听得海润道,“敢问大人,您有多少个小妾多少个女儿啊?”
何云一怔,随即缄口不语。
上官致远接过话茬,“若我是何大人,想必我也不愿告诉别人,我有多少家眷。本与仕途无关,何必多费唇舌。”
这一唱一和的甚是有理,而上官致远的身份……何云还算有所忌讳。
“怎的上官公子也在此?”何云敛了一下脾性,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就库房之事,何云也没有松口。
事情便开始僵持。
只是……事情的转变之快,出乎了上官致远与海润的意料。
夜半时分,整个府衙灯火通明,大批的禁军和玉龙府的驻守军队悉数被调度,何云一声令下,所有人朝着西山义庄而去。
这一切,让海润始料不及。
“糟了!”上官致远撒腿就想往外跑,却被廖青峰在门口一把拽住。
廖青峰皮笑肉不笑,“上官大人这是何往啊?外头黑灯瞎火的,也不怕被人绑了去?已经被绑了两个,再来个百万黄金,玉龙府可真的要受不起了。”
闻言,上官致远狠狠的甩去廖青峰的手。
所幸还是海润沉稳,“敢问廖大人,尚书大人这是……”
“尚书大人爱子心切,故而亲自出马,想必一定会马到成功,斩杀歹人。”廖青峰笑了笑,“对了,这两日两位大人心急燥火,我这厢让人炖了一锅鸽子汤,刚好让二位平平心火,不如一道去?”
海润报之一笑,“好!”
上官致远却寒了心。
那鸽子不是素颜留下与她们保持联络的吗?寻常他不敢轻易放飞,唯有送那份名单的时候,才……
难道就是那一次露陷?
不应该啊!
海润轻咳两声,目送廖青峰转回府门,急忙扯了上官致远一下,免教他乱了方寸。只得低语道,“你放心,阿靖那么聪明,不会有事。何况还有素颜……”说到这里,海润摇了摇头顾自走进门。
上官致远一听素颜,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事到如今,谁都无能为力,外头大批的军士守着,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义庄。
被死亡笼罩的世界里,白色的绸子四处翻飞,蓦地,一支飞镖突然扎入廊柱。
“谁?”素颜快速窜出正堂,只在外头的廊柱处找到一枚飞镖,顶端悬着一张纸条,“阿靖?”
纸条上写着:尚书已至,水来土掩。
“这是什么意思?”素颜不解。
上官靖羽的眉睫陡然扬起,“前一句是什么?”
“兵来将挡!”素颜愕然,“什么?”
“走!”上官靖羽随即返回正堂,案上摆着她白日里收集来的诉状还有一些零星的证据。
她正打算写一封信送去东都,若是能呈递御前,那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她虽然是相府嫡女,这东西还是倒不了皇帝的手中。
所以她这封信,是要送去给当朝龙图阁大学士,谏臣张仁杰。他是龙图阁大学士,也是太傅,为人正直却固执。虽然手中并无实权,但也因为如此,众臣才不会防着他。他是皇帝的导师,由他去见皇帝比自己的父亲,更合适更坦荡。
“素颜,帮我一起把诉状收起来。”上官靖羽忙收拾案上的诉状,“这些东西,绝对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