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我只输给你一人。”千寂怀中抱剑,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到底还是赢不了你。”
“哪日你赢了我,就能重获自由。”萧东离一笑,额角金饰散着自信的流光。衣袂随风而动,他转身离开。这世上,他只输给她。
千寂挑眉,还是那两个字,“小气。”
这厢萧东离刚走,千寂的身后便有四个鬼影子一般的东西出现,黑衣蒙面,悄无声息。
“魑魅魍魉,参见尊主。”四人齐刷刷跪地。
千寂以剑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们四个东西怎么来了?”
“主上,太子谋反,为何主上不去杀了太子报仇?”魑魅魍魉异口同声。这四人乃是同胞兄弟,四个人说话走路举止,都是一模一样。
闻言,千寂略带头疼的蹙眉,“我最烦你们说话,每次都是四个人。”
想了想又道,“太子让人灭了魔宫,杀了我弟弟,这仇我自然要报,否则我何必蛰伏太子门下多年?你们该明白,我若是直接杀了太子,那就是跟朝廷作对,到时候你们谁都别想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等到这一天,我如何能看着太子众叛亲离?让一个身居高阁之人绝望,比杀了他更解气。”
“属下等,愿意亲自杀了太子。”四人齐刷刷的开口。
千寂上前一步,俯下身子望着跪地的四人,忽然一人一个脑门拍,“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杀了太子就是跟朝廷为敌,我可不想我弟弟的心血,都这么废了。好了,回去吧,别让我在东都城里,再看见你们的踪迹。”
“主上!”魑魅魍魉身形一动,鬼魅一般飘到千寂跟前,又是整齐下跪,动作一致,话语同腔,“请主上——”
话未完,千寂抬手,“停!”
四人同时抬头。
“首先我不是你们的主上,魔宫是我弟弟的,不是我的。他是你们的尊主,我不是!第二,我也没答应他接手魔宫,所以,不许叫我主上。第三,我喜欢独来独往,你们四个哪儿来滚哪儿去,别在我眼前晃,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语罢,千寂缓步往外走。
“主上!”魑魅魍魉啪啪磕头。
千寂冷了眸,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如果你们不是魔宫之人,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语罢,人已消失无踪。
千寂的武功,如他自己所言,除了输给重锡,输给萧东离,还从未轻易输过。所以别说魑魅魍魉,就算他死去的弟弟来了,也休想留得住他。
魑魅魍魉起身,面面相觑。
魑:一定要让主上回魔宫。
魅:肯定要让主上回魔宫。
魍:必然要主上回魔宫。
魉:怎么回?
四个人一起搔了搔脑门,动作一致,又是大眼瞪小眼。
魑:主上早前保护过一个女子,主上可从未保护过别人。
魅:主上是保护了一个女子,是不是对这女子有意?
魍:主上保护了这个女子,肯定对这个女子有意。
魉:这女子是谁?
最后四人一致决定,去找!于是乎,上官靖羽就倒了霉。碰见了四个莫名其妙的瘟神,怪模怪样还不说,一句话非得四个人说,相当于说了四遍……
当然,这是后话,找上官靖羽,也不是这般容易的事。
皇宫里发生了宫变,血流成河。
城门口失利,甚至于各州各县的太子余党都被剿灭,萧东乾这才明白,自己谋反也许早在皇帝的预料之中。
他这厢在筹谋,自己的父亲也没闲着。
而且……皇帝是设好了局,就等着自己往里头钻。
父子之间博弈多年,萧东乾只要一想起自己一败涂地,别说太子之位,别说储君之名,只怕性命也难保,更是恨从心来,直接带着军队冲入了皇宫。
不管外头有多少勤王大军,皇宫就一个。
皇宫的守备也是有限的。
大军屠宫,鲜血淋漓。
不管是宫娥还是太监,只要是活的,都难以幸免。
萧东乾带着手底下的人直逼御书房,萧盛就在那里坐镇指挥整个战局。既然自己活不了,那他的父亲,也该为自己陪葬。
所有的流血牺牲,都该有一个划时代的终结符号。
而在萧东乾的心里,这场战役,只能拿自己和父亲的死,才能平息。
至于皇位——已经相去甚远,他已无暇顾及。
猓慕乘风冷剑在手,宫中禁军一字排开,挤满了御书房门前的台阶,及至空地之上。
萧东乾手握满是鲜血的利刃,冷眼望着房门紧闭的御书房。
“父皇,你还不打算出来吗?”萧东乾冷然低喝。
房内,萧盛与上官凤并肩而立。
“你觉得他会怎样?”萧盛转头望着上官凤。
上官凤一笑,“皇上心里明白,太子被逼到这份上,已经是釜底抽薪,微臣只怕他是破罐子破摔,要争一个鱼死破。”
“鱼死破?”萧盛轻嗤,“就凭他?”
语罢,萧盛开了门出去。
夜幕垂垂,火光冲天,明亮的火把将四周的一切都照得透亮。不远处燃起的熊熊烈火,倒映着院中萧东乾满是血污的容脸,一双通赤的眸子,如同染了血一般,龇目欲裂。
“父皇可算出来了。”萧东乾咬牙切齿。
萧盛明黄色的袍子在火光中格外显眼,上头的五爪金龙,彻底刺痛了萧东乾的眸子。萧盛冷笑,“怎么,还不肯放下刀吗?”
“父皇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