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靖羽出来的时候,上官致远还站在拐角处没进去。
“进去看看她吧!”上官靖羽笑了笑,“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姐姐?”上官致远犹豫了一下,神情微恙的瞧着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点让她放心的话,而不是同情。郡主喜欢你,真心喜欢一个人,所希望得到的,绝不是同情和怜悯,而是彼此的坦诚相待,渴望的是能与你比肩而立。”上官靖羽淡淡的笑着,“落花风雨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上官致远点了头,这才抬步走进去。
“小姐没事吧?”素言上前,“希望远少爷跟郡主能好好的。”
“人总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可是失去了,还拿什么来珍惜呢?”上官靖羽轻叹一声,就好比素颜和独孤。
事实上,上官致远进去了,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了萧玥的床沿。萧玥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而后安心的睡着。
有时候说不说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都能明白,各自的重要。
萧玥不求其他,上官致远能陪着她,她便知足。这辈子习惯了高高在上,她也想要试着放下身份,试着学上官靖羽,去做个普通的女子。
高高在上,要不到她想要的温暖。
低下头,才能看见紧握的手。
所以人要学会,适时低头。
“小姐,那风烈的事情——会怎样?”素言边走边问。
上官靖羽顿住脚步,“风烈对于萧东铭而言,是个致命的弱点。风烈知道太多,所以萧东铭不会让他落在我爹的手上。这六部衙门的大牢,锁得住风烈,拦不住萧东铭。”
素言皱眉,“小姐的意思是,杀人灭口?”
“公审在即,萧东铭心狠手辣,绝不会希望旁生枝节。”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我想,爹应该另有打算。”
“相爷会插手?”素言不解。
上官靖羽点头,“插手是必然的,毕竟萧东铭对上官家下手在先。爹若是不还手,那就不是当朝丞相的作风。只不过,风烈的命,爹到底是保还是不保,我倒有些猜不透。”
上官凤从小就教育她: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萧东铭敢动上官家,敢动她,上官凤一定不会放过他。纵然萧东铭是皇子,也不例外。
“如果风烈死了,太子府岂非更肆无忌惮?”素言愤愤不平。
“爹的心思,谁又知道呢!”上官靖羽抿唇,瞧着灰蒙蒙的天,“但愿爹能保得住。”
风烈被带进六部衙门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旁的倒也罢了,砸了粥棚最多是赔银子。但是伤了萧玥这个元阳郡主,此罪非小,朝廷也必须端正态度,那风烈试问。毕竟朝廷和甘州尚未撕破脸,元阳郡主的名号,在朝廷还是管用的。
如果甘州因为这样而动起来,朝廷反而会吃哑巴亏。
只是第二天的天刚亮,便传来了风烈暴毙的消息。
这消息别说是素言险些咬到舌头,就连上官靖羽也是吓了一跳。上官凤做事从来缜密,怎么会无端端的出了这样的纰漏?
风烈一死,无疑是替萧东铭,消除了一切的人证物证。
“消息属实吗?”上官靖羽起身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素言急忙跟上去,“你现在去也是于事无补,听说尸体都被处理了。三具尸体,都被领回太子府,如今都已经焚化殆尽。”
她顿住脚步,脸上平静得出奇,“焚化?”
素言伏在上官靖羽的耳畔,低语了一阵。
上官靖羽报之一笑。
“对了小姐,食为天开门了,虽然不是汤伯,但我们也不妨去凑个热闹。”食为天到底是御羽山庄的产业,不管老板换成谁,都是一样的。
“好。”上官靖羽点头,府中有些烦闷,带着孩子出去走走也是极好的。
食为天还是原来的食为天,门面、店内摆设,没有丝毫改变。只是来来去去的伙计已经换了人,食为天也已经易主。
站在食为天的门口,上官靖羽想起,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重锡的身份。说着那样直白的话,一点都不害臊。
思及此处,上官靖羽低头笑了笑,这才走进门去。
还是原来的雅阁,还是旧是的景象。
可惜,人事早非。
也不知道是不是汤伯交代的,店小二送了一根冰糖葫芦摆在了案上,让上官靖羽苦笑不得。这是有多久没吃过这个东西了?还记得萧东离当初,是怎样骗着她,哄着她吃药的。
心里暖暖的,等到公审结束,她想知道他最后的抉择。
江山还是她?
她觉得他会跟她走,放开那千斤重担。
人这一辈子,总该为自己自私一回吧!
汤伯和青墨那头,也不知如今怎样?海润可是准备妥当?而——她转动着手中的玉戒指,这三十万禁军会在哪呢?
听说先帝死之前,三十万大军就已经消失了。
三十万,消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真的消失了。等到萧盛登基的时候,去接手禁军,只剩下空荡荡的军营,没有半个人影。
谁都说不清楚,这些人去了哪里,反正就是没了。
以至于现在,上官靖羽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三十万禁军回来。素颜当时也没说,她也没问,如今所有的秘密都随着素颜的死,埋葬在黄土之下。
“小姐在想什么?”素言问。
上官靖羽摇头,望着素言怀中的樽儿,“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