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嬷嬷放下熟睡的念归,赶紧走出门来,“少夫人,怎么了?”
芙蕖还站在门口观望,良久才收回视线低眉望着手中的纸团,“会是谁呢?”思及此处,芙蕖赶紧打开纸团,当下愣住。
嬷嬷上前一步,“这是——将军入庙宇,菩提亦垂泪。血染幽州外,万念皆成灰。万死难安!”
“庙宇?”芙蕖皱眉,“嬷嬷,你说这上头写的是不是公公?”
“难不成将军回来了?”嬷嬷不解,“不是在北昭吗?怎么可能回来?”
“血染幽州,万年成灰。将军庙宇,菩提垂泪,这说的不就是公公去了庙宇?”芙蕖学识不高,但上官靖羽饱读诗书,她跟着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些领悟的。
嬷嬷点了头,“好像是这么个理。”
“这满城搜捕的,到底是窃盗之人,还是——”芙蕖深吸一口气,“此事莫要声张,你看好念归,我去找老夫人。”语罢,芙蕖快速朝着傅老夫人的房间奔去。
傅老夫人刚刚念完经,准备休息,丫鬟们正伺候着宽衣,却见芙蕖神色匆忙的跑来,当下微怔,“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心下一转,“是不是念归——”
芙蕖摇头,“念归很好。”想了想,芙蕖朝着丫鬟们道,“你们先下去。”
丫鬟们行了礼,全部退下,芙蕖这才上前将纸条拿出来,“奶奶您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傅老夫人瞧了一眼,当下面色发白,“这东西哪儿来的?”
“不知道,就丢在我的门口。”芙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得这话,傅老夫人缓过劲来,慢慢吞吞的坐下,一眼就看出了芙蕖的欲言又止,“芙蕖,你可有什么想法?”
芙蕖瞧了瞧门窗,门窗紧闭。见此,她才压低声音蹲了下来,“奶奶,皇上的性子咱都知道。您说,这几日东都城四处搜捕什么窃盗之人,会不会与公公有关?”
傅老夫人皱眉,“你是说,皇上是在找人,而不是在抓人。”
“我是觉得,皇上为了一个窃盗而搜捕整个东都城,似乎有些小题大做。此事原可以交给府尹衙门来处置,怎的出动了那么多的御林军。要么出逃之人乃皇上大忌,要么皇上是在找人。您想,如果皇上丢了什么重要物件,巴不得悄悄的找,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呢?”芙蕖眸色焦灼,“奶奶,您觉得呢?”
一番话说得傅老夫人连连点头,“说得有几分道理。”
“不管纸条上的事,是真是假,咱都可以当做不知道,然后悄悄的去东都各大寺院找找看。”芙蕖想了想,“少鸿的头七将至,就当是提前给他请高僧。”
傅老夫人轻叹,“如此极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出门多带些人。如今东都城不太平,不要轻易露面。”
“孙媳省得。”芙蕖颔首。
语罢,傅老夫人搀了芙蕖起身,“念归就不必出去了,外头太乱,万一受力惊就不太好。你找几个信得过的,跟着一起找,能快一些。”
芙蕖点头,“原想知会小姐的,可心想着小姐与三皇子要成亲,大抵忙不过来,还是别去打扰为好。”
“等着他们成亲,你就能以少夫人的身份过去,不必急在一时。此事真假未明,还是先别出去,以免隔墙有耳,教有心人听了去,惹出是非来。”傅老夫人细细的叮嘱。
傅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若然出了事,都是老弱妇孺,连个依靠都没有。上官靖羽待芙蕖再好,毕竟也只是暂时的。皇帝对于丞相府和三王府,早已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谁知道丞相府和三王府将来会怎样,是故小心无大错,如今这傅家,也只有靠芙蕖撑着了。
到了日里,芙蕖便挨个寺庙的找过去,专门找那些偏僻的寺院。
若是傅声真的回到了东都,真的去了寺庙,必定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否则不会这般寂静无声。大寺庙人多眼杂,始终不得清净。
傅声万念俱灰,大抵只想寻一方净土。
一座僻静的寺庙,坐落在半山腰,从山底下往上看,根本就知不知道山里头还有这样一间雅致的庙宇。也是这山下的村子里,问了村民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存在。
芙蕖领着嬷嬷往山上走,走了约莫一两个时辰,才算到了半山腰,寒冬腊月也是大汗淋漓。眼见着寺庙就在眼前,芙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嬷嬷道,“少夫人怎么想起这么个地方?”
“咱们找了那么多的地方,都没找到,我心想着,定是忽略了什么。当时纸条上不是写着万死难安吗?我就想,是不是有什么万安寺之类的。”芙蕖走向寺庙。
嬷嬷一抬头,果然见着上头的匾额处,悬着“万安寺”三个字。
“看样子,少夫人找对了地方。”嬷嬷如释重负。
“进去瞧瞧吧!”芙蕖也不敢大意,环顾四周,确信周旁无人,才让嬷嬷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小沙弥,倒也和善,听闻芙蕖是来敬香的,便恭恭敬敬的让芙蕖进去。寺庙不是很大,但也算雅致,该有的都有。
芙蕖等在大雄宝殿里,毕恭毕敬的跪在佛祖跟前祭拜。
等着方丈出来,芙蕖便躬身行礼,“方丈。”
方丈是个世外之人,慈眉善目,“施主有心,佛祖有灵。”
“佛祖慈悲,若能助我寻得一人,我愿为佛祖重塑金身以偿此愿。”芙蕖面露难色。
“施主是来寻人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