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过去,用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对里头之人说:“莫非还要本宫亲自请你下来吗?”
一 个丫头,拿乔过度就不好了,沈漓留下了信笺再离开可不是她的错,宽容到此为止,如今这里是皇宫,成何体统?
叶辰安走过去扶住良妃:“母妃,怎么了?”
良妃不语,将视线从马车上移开,径自朝着宫门走去,叶辰安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目光灼灼盯着马车,一只素手撩起车帘,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然而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脸。
震惊复杂涌上心头,他等了很久,只看见天心一脸泪痕站在旁边,马车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
他不甘心冲过去,掀开帘子,里面空无一人。
“王妃呢?”
一片静默,无人回答。
“王妃呢?”叶辰安厉声喊道,冲着随行之人冷声问:“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本王这个消息?”
良妃站在不远处,听见他的话停了下来,深深闭上眼睛,抓过身去:“是本宫不让说的,你若是有什么问题,就问本宫吧。”
“母妃,这是为什么?”
“她已经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信笺也是临走前留下来的,辰儿你还希望母妃怎么做呢?”
“什么意思?”他灼灼的目光看向天心。
“王爷。”她从衣袖将她留下的东西递过去。
叶辰安脸色铁青,拳头紧握,不发一言大步朝里头走去。
所有的侍卫在顷刻间倾巢出动,都只为了寻找她的下落,登基大典也被推辞,良妃与百官一催再催,最终都不能让他动摇。
无奈之下,良妃唯有亲自找来,御书房中,他正埋头批阅奏折,脸上一片深沉之色,烛光昏黄,他已经从天色微暗的时候一直坐到了深夜。
“辰儿,你就一定要这么执着吗?若是她平安,一定会回来找你,如今你身为一国之君,这样做实在是欠缺考虑。”
动作顿住,他抬起头来,深沉的目光朝良妃看了过去,“母妃,若是今日你还是来劝儿臣的,可以回去歇着了。”
对于良妃隐瞒自己的行为,已经是第二次了,虽然她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心中怎么也过不去,更不希望此刻听见劝。
沈漓究竟去了哪里,怀着孩子,突然留下只字片语就彻底消失了,宫中的侍卫已经全部派了出去,但是却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辰儿,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呢?母妃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这样继续沉迷下去,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此刻这个重要的时刻惹人非议?”良妃优雅的脸上裂开隙缝,痛心疾首的指责。
果然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一颗心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变得如此不可理喻,良妃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决定,若是将她杀了,是不是就可以以绝后患?
“母妃,这些我不希望听见第二遍了,谁要是敢非议,斩立决。”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夺的江山,如今你这副模样,又跟那些昏君有什么区别呢?母妃甚是痛心,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无法理解叶辰安的痛苦,但是身为母亲,却无能为力。
“母妃,这个江山有她的一半,若她一日不出现,我就不会登基。”他话音坚定,狠狠甩下了手中奏折。
“混帐,你想招来千古骂名,让天下的百姓都看看你是怎么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昏君吗?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名不正言不顺,还想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若是体谅你的难处,如今会不出现?”
“够了,来人,将母妃送回朝阳宫。”
“本宫言尽于此,你若是执迷不悟,休怪我对她无情。”良妃愤而骂道,转身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去。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有一日跟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而对抗了起来,沈漓,你果然是好手段,竟然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心甘情愿被天下人唾骂,也不愿意委屈了你。
叶辰安在她离开之后,再也坐不住了,望着厚厚的一堆奏折,一甩衣袖起身走了出去。
“皇上……”小太监忙应了上来,虽然还没有举行登基大典,但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王了。
“下去吧。”
“是。”
御花园中,各色花朵争相竞艳,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思,后宫之中的妃子都已经被遣散,如今后宫一片冷寂。
“三哥,原来你在这里。”叶辰均四处寻找,最后问起了太监才知道他独自一人来了御花园,沈漓的事情都已经听说了,没想到他用情如此之深。
“五弟,你怎么来了。”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容疲惫。
叶辰均冲他笑:“你能来我便不能来了?不过是来看看你如今将宫里的人都吓成什么样了,虽说皇嫂不知在哪里,但毕竟是安全的,你若是不登基,她心中指不定还在担心你,为何不举行登基大典,让她好好看看呢。”
他的话让叶辰安幡然醒悟,“五弟,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总要以为要等她回来,可说不定她一直就站在远处看着。”
他松了口气,笑道:“若早知道这么容易就将你说动,我也不必担忧了这么长时间。”
“你今日是特意当说客来的?”他目光深远看向远处,远山如黛,朦胧的山峦绵延起伏,美不胜收。
雾气升腾时,犹如仙境,如梦似幻。
“非也。”叶辰均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只是三哥总是要名正言顺的处理朝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