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安有些犹豫,三十万大军,无论落入谁的手中,无疑如虎添翼,他自然动了心思,隐忍多年,如今已是极限。
霍朝英膝下无子,身边更无人可接替大将军之位,而京都但凡有些能耐的,都不被父皇所看好,又或者拉帮结派,父皇更不会允许权利落入任何人的手中。
而他向来无心政事,是否能够迷惑假象,让众人暂时放松心思?
书房的蜡烛燃烧了一整夜,直到天微微亮。
沈漓同样彻夜不眠,关月不愧是有几分能耐,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能够第一时间得到,对于她一个深闺女子,自然不可能会受到任何影响,可偏偏这件事情就好像在她脑子里刻下了痕迹一般,想解脱都不得其法。
而她上辈子对于叶辰安的记忆也是从这里才开始,霍朝英是百姓心中的英雄,也是天朝一员难得的大将,骁勇善战,用兵如神,多年来镇守乌瞳关,牢不可破,将敌人击退到千里之外。
然而就是这样突兀的病逝,留下了无数唏嘘与叹息,百姓许多自发披麻戴孝,为他守丧,这样的气氛整整持续了好几日。
此后沈漓听说了一个温和的王爷接替了霍朝英原本的位置,镇守边关,手握重兵,然而不知为何,最后这个王爷竟然被削去封号,更甚至禁止他踏入京都半步。
当时不过当做故事一听的事情,到了如今带给了她极大震撼,三十万大军,对于有野心的叶辰安来说无疑是致命诱惑,即便他忍到如今,却禁不住这样的试探,最后栽在了这件事情上。
“你替我将信送过去。”
信笺上写了寥寥数字。
从长计议!
而下半夜沈漓翻来覆去仍旧无法入眠,窗外一点细微的动静逃不过耳朵,推开门见到关月涨红的脸上带着为难,了然的出言安慰。
“他身边能人众多,高手如云,原本也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如今这一切也在意料之中,无妨,你不必为此感到不安。”
听了沈漓的话,关月仍然默不作声,脸色却好看了不少。
罢了罢手,示意他离去。
沈漓将信笺拿到火光的顶端,燃着它燃烧起熊熊火苗,最后照亮整个黑暗的房间,慢慢化为灰烬。
天蒙蒙亮,沈漓一身乔装候在叶辰安别院前,这时大门被人打开,有两人步伐匆忙的走了出来,神色匆匆,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沈漓原本想上前,瞥见停在门口的马车,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很快大门又被打开了,叶辰安的身影越走越近,眨眼就上了马车,沈漓还不等想清楚,行动已经比大脑先行一步,拦在了跟前。
“你这……”
“怎么回事?”微微有些焦急的声音穿透车帘。
车夫原本想阻拦,沈漓一把掀开帘子弯腰坐了进去。
叶辰安一愣,颇有些惊讶,脱口而出。
“你怎么在这里?”
“王爷这是要去往何处?”平复着呼吸,她又掀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才转过身道。
“沈姑娘,你大清晨侯在本王府前,莫非是为了蹭马车?”叶辰安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沈漓自己的决定,对于他而言,两人之间不过是盟友的关系。
“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本王时间有限,沈姑娘若不介意就在这里说吧。”
听他这样说,沈漓有些生气,但一想到如今他的地位直接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还是很果断的决定了忍。
“王爷这是要急着回京?”
他没否认,只说道:“本王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
“依我看不尽然,乌瞳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爷却急着赶回去,莫非真的以为皇上老眼昏花不成?”
“你知道?”
他半夜收到的消息,而沈漓一早候在门前,岂不是说她也同时得知了边关之事?
但她一个女子,为何要关注朝野之事?野心不少,思及此,叶辰安望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防备。
“夜里我曾派人前去只会王爷,可惜您身边高手如云,奈何失了机会,唯有我一大早过来堵您了。”
实在有些不明白沈漓用意,叶辰安并未接话,只是眼中疑虑渐深。
“王爷,请听我一言,此事务必三思。”
“你到底想做什么?三番两次的找到本王,而这一次的事情莫非你安插了人过去?否则又是从何得知?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竟然心比天高,还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他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看穿。
沈漓笑:“王爷还真是看得起我,心比天高?”不过是怨比海深而已。
“敛尽锋芒多年,此刻你当这个出头鸟,皇上可还没有老,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心神一震,他目光开始闪烁。
“沈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她摇头:“王爷,这一次是诱饵,还望您慎重,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我们如今都坐同一条船,你失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霍将军的死,不是意外。”
叶辰安更为震惊,眼神也渐渐冰冷下来。
“你又是如何知晓?消息传过来也不过几个时辰?”
“王爷,这些事情我没办法解释,但你一定不能上当,相信我,这一次你若是去了,一定会后悔莫及。”
沈漓望着他,却见他漆黑的眼底已经恢复了一片平静,也不知是否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你若是说不出缘由,如何让本王信你?沈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