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得想个办法把自己给脱离出来啊。
苗翠花摸着下巴,她忽然意识到了一点,这是孝字大过天的古代,讲究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讲究爹要你卖身,你光卖一个肾都不行的古代。哪怕她这一时离了苗富贵又能怎样,只要苗富贵拖家带口的找上她,她就得伺候着,否则,不仅仅只是一个不孝的骂名了——因为不孝而被官府咔嚓的子孙可不是没有。
再说了,她可以不要名声,可翠峰还得要呢。
所以,必须得找个能跟苗富贵一刀两断的法子。
恩……反正眼下一时半会是离不开这个家的,她边混经验边琢磨好了。
“翠花?翠花?!过来一趟,娘有事儿跟你说。”
屋里又传来了刘荷花那温柔的呼唤声。
苗翠花心里明白,这温柔的呼唤,就是锋利的刀刃。不过,她很快就又笑了,因为她忽然想起苗富贵交代的话。
苗富贵交代她明儿收拾收拾,还跟他一起出摊,因为她的奶奶,也就是苗富贵的老娘,苗老太太要从老家过来给儿媳妇伺候月子了。从原主的记忆中,她找到了关于这位奶奶`的资料。
苗张氏,今年五十整,育有三子两女。
长子苗富贵,今年三十一,在京城摆摊做早点生意。
次子苗旺福,今年二十七,在临近的长谷县给人做零工。
幼子苗发财,今年二十一,在老家种地。
长女苗红花,今年二十九,嫁去了东边善县。
次女苗红叶,今年二十四,嫁去了西边漕县。
苗张氏一直都是跟着自己最最宝贝的小儿子苗发财住在乡下老家的,尤其是前年刚添了个小孙子,她可是捧在手心里,生怕一眼错不见就长出翅膀飞走了。
据苗翠花了解,这位奶奶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有她来给刘荷花伺候月子,想必是贴心至极的。
恩,反正她是要跟苗富贵出去赚钱的,不能总在家里闲着。
不过,恐怕翠峰的日子就要难过一些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往苗翠峰那边瞄了一眼,正看见他推门出来。
“姐,我想好了,我跟你走。”走到苗翠花身边,苗翠峰认真的低声说道,“爹有儿子,他不缺我一个。”
从他记事起,就不曾见爹待他如待大福一般,哪怕他乖乖的不胡闹,也不如一个撒泼耍赖的大福。更何况如今除了大福外,又添了一个弟弟,爹的眼里自然更加没有他了。
只有姐才是真心疼他的,他要跟姐走。
听苗翠峰做出这个选择,苗翠花立刻就笑了起来,捏捏苗翠峰那一本正经却还是透着稚气的脸颊道:“你想好了就行,放心,跟姐走,有肉吃。”
苗翠峰也笑了,扑到苗翠花怀里,将脸埋在她怀中,小声道:“以后我给姐买肉吃。”
他要考科举,做大官,然后让很多丫鬟来伺候姐,让姐再也不用做工。
刘荷花温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翠花?你过来了没?娘有事儿要找你呢。”
“来了来了!”苗翠花应了一声,把苗翠峰从怀里扶起,轻声说,“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还有事儿要交代你呢。”
一进刘荷花屋里,苗翠花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喵的,虽说坐月子不能受凉不假,可现在是暮春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啊,你有那么怕冷吗?捂着棉被就算了,反正热了起痱子难受的也是你,可你这屋里成天紧闭着门窗,小门上还挂着厚厚的门帘子,你真不怕憋死呢?更不要提着一屋子难闻的气味了。
不过,如果苗翠花真的去告诉刘荷花,说月子期间可以开窗通风,只要产妇避开风口就行,甚至可以擦洗身体,只要洗好立刻擦干就行,恐怕刘荷花扭头就会向苗富贵告状——
“翠花那丫头不安好心,我坐着月子呢,她竟然要开窗见风。还说要我洗澡,她是不是嫌弃我?”
所以,苗翠花决定免开自己的尊口。
“怎么,嫌我脏了啊?”刘荷花嗤笑了一声,这屋里闭的严实,说话声也传不到外头去,她没耐心再好声好气的哄这死丫头,“过来,我腿疼,给我捶捶腿。”从苗翠花的眼中,她看到了嘲讽与嫌弃,这让她格外的不痛快。
你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贵太太了啊?苗翠花翻了个白眼,低头看看伸着腿等她伺候的刘荷花,又扭头看看睡在一边的苗大财。
没错,她这个新弟弟的名字就是这么有钱,这么任性。
“怎么,不乐意?”刘荷花斜着眼看着苗翠花,只觉得那张脸怎么越看越碍眼。
才十二三岁,花骨朵一般的年纪,面皮白净透着红润,尤其是那眼睛,黑亮里闪着几分精明,显得格外精神。
年轻,就是好啊。
看着苗翠花,她就没办法不想起那个女人来,因为实在太像了。
眼前这个死丫头,跟那个早就死了的死鬼女人长得越来越像,她每多看这丫头一眼,就越觉得像。若说不像的地方,应该是性子吧。那女人太老实,老实巴交,竟然妄想三两句话就哄她走,那怎么可能。而这死丫头,前两年看着还算老实,如今却越来越不听管教了。
“给我捶捶腿,好好的捶。”刘荷花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仿佛有种其实自己使唤的是那个死鬼女人的错觉,“你爹的耳刮子打人可疼的很。”
“哟,你这是要跟我爹告状的意思呗?”苗翠花轻哼了一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