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贾铭祖从水缸里站了起来,一脸痛苦的样子,他身上绑着绳子,想跑出去,可是在大缸里他根本就跑不出去,这时保国和天宁手里拿着棍子过去了,贾铭祖一看,吓的大叫道:“别、别打,我、我憋不住了,想去茅房解手。”
我听贾铭祖这么一说,知道他的尸毒解了,于是赶紧的给他解开绳子,贾铭祖这回没有注意什么读书人的形象,直接从缸里爬出来,撒腿就往茅房里跑,很长一段时间,还没有出来,贾仁义担心就跑过去问,贾铭祖在茅房里有气无力的说:“我正泻着,一会就行了。”
好一会贾仁义上厕所里把贾铭祖扶出来,我一看贾铭祖都拉脱像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看见我说道:“大胆呀,你那个是什么药?怎么那么烈?我肚子里的东西都被刮的干干净净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师父说过,闻闻就能解毒,我觉得你毒气重,闻有点不管用,于是就给你吃了。”
贾铭祖有气无力地说:“大胆你可把我害死了。”
我说:“害死个屁,要不是你中尸毒,我才不愿意拿师父的灵药救你,我师父的灵药价值万金。”
贾仁义赶紧说:“铭祖,咱今天的事情得谢谢大胆,都是大胆救了你的命,不然你这条小命就没有了。”
贾铭祖嗯嗯着说了声谢,贾仁义让自己的媳妇和一个小丫鬟,把贾铭祖扶回去,接着对我说:“大胆呀,你看看,俺们泡着这三缸糯米,只用了一缸,铭祖就醒了,另外的那两缸留着什么用?”
我说:“留着喝米汤。”
贾仁义说:“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喝两缸米汤?”
我说:“谁说我们几个人,你看看,咱们全庄上的人,都在这里,你这两缸米,反正都已经泡了,让人支上大锅,熬上几锅米汤,给大家垫一下肚子,大家都穷,被你儿子吓的跑了一夜,早就饿的前心贴后心了。”
贾仁义看着我说:“这、这……”
我说:“这什么?救你儿子前,你答应过我的,要行善积阴德。”
贾仁义忙说:“大侄子你误会了,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庄上这么多人,二十斤米哪能够大家喝粥的,要不这样,我再加上二十斤,给大家熬点稠的。”
接着朝大伙拱手道:“我贾仁义这么多年,做了很多昧着良心的事,经过我家父和儿子的事情,算是明白点道理,从今以后,我要多行善事,减租免债。今天大伙跟着我起早受罪,特意拿出四十斤米,在门口熬米汤,下午杀猪蒸馒头,庆我家劫后余生,小小心意,还请大家不要嫌弃东西少。”
大伙一听,都欢呼起来,那个年头穷人多富人少,大部分都穷的叮当响,喝点加着野菜的稀粥,就算是很好了,今天有人管米汤、馒头和肉汤,大伙当然高兴。我说:“大伙别光顾着高兴,贾叔还有减租免债的事情没有说!”
贾仁义一听,眼睛白了我一眼,然后咬咬牙说:“乡亲们,我家的佃户,以前一亩地是六分租,现在减为三分租,借我家的钱,从今天起,一律不要利息了,等有空重新签地约,我家没有多少锅,大家回家拿锅熬米汤去吧。”
大伙一听更是高兴,这个六分租,如果碰上灾年这一年就白干了,现在三分租,借的钱不用驴打滚利滚利了,大伙能不高兴吗?当时有一个说法,全庄上的钱加起来都不如贾家多,贾家一减租免债,很多人都能受益。
大伙那个高兴,纷纷跑着回去,把自己家锅拿来,架在一个空地上,一时间一排锅架起来了,挑水添米加柴,狼烟滚滚的熬起了米汤,庄上很多小孩光着脚丫子,一手拿着碗一手放在嘴里眼巴巴的看着米汤,还没有熬好,心疼孩子的大人,就在锅里撇出点清米汤给孩子喝,虽然只是清汤,但孩子们喝的依旧是甘甜如蜜。
熬好米汤之后,大伙喝了米汤,贾仁义说话挺算数的,在家里蒸起了馒头,拉出来两头肥猪,当下就杀了,把猪弄干净之后,砍成小块,放在锅里加上盐、花椒之类的,就炖了起来,一会的功夫肉香四溢起来,那些猪肉先是冒着血沫子,就是炖排骨时起的那种沫子,这些沫子撇出来,一人一点,大家都尝了尝鲜,到最后馒头和肉都弄好了之后,大家每人一点肉,一个馒头,都津津有味的吃起来,那个年代,这可是最好的美食。
下午贾铭祖吃了点饭,有了精神,只是这小子扯高气扬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变的谦虚,像是换了一个人,贾仁义本来的那张脸也变的顺眼起来,怪不得人家常说相由心生。贾仁义和贾铭祖陪着我们吃了一顿饭,因为高兴我们都喝多了,这顿饭一直吃的辈分乱了套,贾仁义硬是跟我论兄弟,贾铭祖就跟着他爹给我喊叔,我哪能赚那些便宜,他们叫我就答应着,反正当醉话听。
喝完之后几个人又聊天,一直到晚上,我们才回去,回去路过那个地主的门口,感觉有些尿意,于是就在门口方便起来,我方便着,忽然有一块小石子砸在我的头上,我感到恼火,就说:“谁呀,谁这么缺德,没看见我正在解手吗?保国、天宁是不是你们?”
我刚说完,这时又有一块石头砸在我的头上,我火了,说道:“保国、天宁你们两个还没有醒酒是不是?怎么老往我头上扔石头?”
保国说:“师兄,我没有,我和天宁两个人,一直都在这里说话。”
我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