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营,用白天接的山泉水洗漱后睡觉,半夜乍醒,迷迷糊糊摸了摸旁边的水铺,空的,便一下子惊醒过来。连保暖的衣服都没穿就冲出了帐篷,然后看到林镓树坐在帐篷前一个小火堆前看摄像机的几率,屏幕变换的灯光映得他的脸也忽明忽暗。

裴向南看到林镓树,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林镓树听到声响,往他这边看过来。

“傻了你,知道现在几度吗,着凉了我可不管你。”

裴向那这会儿才感觉到冷,小声嘀咕了下才抖抖索索回去穿衣服。

裹着大衣凑过去,正好看到摄像机屏幕上闪过自己在溪畔摔跤的糗样。林镓树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靠,这个必须删啊!不然我的大好形象就全毁了!”

林镓树不说话,裴向南忿忿。

只是,不得不承认林镓树不仅是名导,也是优秀的摄像师。美,总是藏在光与影的交界处。而摄影师便是这般操纵着光影的魔术师。

裴向南坐在林镓树身边,又开始犯困了,干脆躺在了雪地上。仰头是满目繁星,银河挂空。侧目是篝火微烛,伶仃孤影。

相伴才知情暖啊。

这个时候,裴向南突然想起一首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满船清梦压星河。

虽然没有酒,也没有水天相映,星河落船的壮阔华丽。但至少也有了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潇洒豪迈了。

林镓树突然问他,想什么呢。

裴向南说,在想我就这么睡这,明天是不是成尸体了。心里却道,还好跟着你坚持了下来,不然这辈子,怎么可能看到这种景色。

林镓树无语地哼了声,困了就回去睡,我看完就过去了。

裴向南站起来拍拍屁股,打着哈欠回帐篷,困倦地说,什么时候不能看啊,快来暖床。我冷得根本睡不着!

林镓树无奈地收了摄像机,熄了火堆,跟着进帐篷,说,没见过比你更麻烦的人了。

裴向南根本无所谓被这么骂,当初谁勾搭我来的,就要对我负责!

要睡就快点进来,瞎折腾。

来了来了。

想到这,裴向南就笑出了声。肩头上的摄像机镜头自然而然地对准了林镓树,调焦拉近了他的脸。

林镓树听到他的笑声,有些奇怪地回头,你一个人在那傻乐什么。

一瞬间,初阳斜斜照射过来,将林镓树的瞳孔映照得璀璨生辉。而林镓树瞳孔里的自己,这一刹那也似乎融化成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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