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素怔住,停顿片刻后才道:“当然。”
“那你喜欢他什么?”她问,又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茶,也不催促,似乎在等她想好了再回答。
栗素被问得怔住了,偏头想了想,她到底喜欢杜亚楠什么呢?温柔,体贴,又会照顾人,善解人意……这一刻,她竟然迷惑于究竟喜欢他什么了?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对她的帮助,他的温柔,他温暖了她?
见她答不上来,白凤梅摇摇头笑了,说:“你连到底喜欢我儿子什么都搞不清楚,又怎么能说你的喜欢有多少真心呢?”
“阿姨,你错了,我是真的喜欢他,虽然我说不出来,可我心里很明白这一点。”她反驳道。
白凤梅依然摇头,更加确信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眼前的姑娘或许喜欢的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儿子的身价,要知道,风月场所里的女人,哪一个是好真心的?
“是真心的吗?”她再次问道。
“真心的,跟他在一起,我投入全身心。”她回答得真诚,白凤梅几乎都要为她的真诚所感到了,但一想到她的目的,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是吗?对于你的真心,我十分怀疑。”
栗素眸光轻闪,眉头深锁,既而正色道:“阿姨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呢?所以,请你不要这样质疑我对他的真心。”
“好,就算你是真心的,可你并不适合他。”白凤梅说道。
栗素一怔,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好半晌才道:“我只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所以,我不认为我们不适合。”
“栗小姐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们适合?你的身份?还是你的家世?还是你的学历,工作?哪一样适合?”她问,眸光犀利,言语咄咄逼人。
栗素心里一痛,感觉似乎有块大石头似的压在她胸腔,几乎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吸了一口气,才正色道:“阿姨不觉得这样说对我很不公平吗?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至于工作,在我看来只要一个人行得直,坐得端,即便是扫大街的环卫工人也是一样高尚的,人不分贵贱,工作更不分贵贱。”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人出生就分了三六九等,栗小姐应该很清楚什么样的人就该在什么样的圈子里混,而不是巴想着土鸡变凤凰,因为土鸡终是土鸡,再怎么努力也变不成凤凰。”
白凤梅的话像是棒子当头打下,直闷得栗素心里发痛,她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不可控制地发抖起来,像是被卷入大海的枯叶,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我……我会努力做到最好去变成适合他的那个人。”她一字一句说道,似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看来栗小姐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白凤梅摇摇头又继续道:“我们杜家不是随便一个女人可以进的。”
“杜家?”她愕然,抬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妇人。
“杜氏集团!”她低声一字一句又道:“栗小姐现在还认为你适合他吗?”
她的言语如此犀利冷硬,栗素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杜亚楠不是心理医生吗?跟杜氏有什么关系?不,这不是真的,他怎么会是杜氏的公子爷?
“希望栗小姐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和你们之间的位置,可千万不要站错了位置,不然到最后,得不尝失可就不好了。”这话有多伤人就有多无情,栗素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凤梅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起身走了出去,她如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即便是骂人也不会吐一个脏字儿,之所以私底下找栗素,为的是不伤害自己的儿子。
她相信这番话,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们之间的身份地位悬殊太大,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而她也不会允许,杜家更丢不起这个脸。
栗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出去的,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原本以为到手的幸福顷刻间像是空中最绚丽的灯花般,她终究是什么也抓不住。
心又被纠了起来,直扯得她生疼,远远的,一辆车悄悄跟在她身后,看着这样子的她,他恨不得马上冲下车去,安慰她,可他知道,他不能,他已经失了那个资格。
虽然不知道找她谈话的那个妇人是谁,但从两人间谈话的表情来看,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否则栗素不会是这种表情这种神态。
她像个游魂似的,漫无目的地走着,人群喧嚣里,唯独自己的心像是被整个世界隔离了一般。
她想哭,心里堵得慌,可发现眼睛干涩涩的,竟然一滴泪也流不出来,而白凤梅的话也像是丝线一般似乎将她整个人牢牢缠绕住,让她不能呼吸。
突如其来的铃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她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拿起电话一看,杜亚楠三个字跳入眼睑,竟然剌得她生疼,手指有些迟疑,最后缓缓放开。
电话铃声戛然而止,她的心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从未想过杜亚村居然有这么显赫的身份,她以为他就是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心理医生而已。
突然间什么事情都想明白了,串连在一起,不难想象得到当初杜亚村是如何被自己父亲关了禁闭的,而那位方家大小姐想必才是最配得上他的人吧!
看看自己,有什么?出生不好,工作不好,还有一个残疾的弟弟……白凤梅说的话没有错,人或许不分贵贱,可人分三六九等,这就是区别。
而她和杜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