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不少,上次去平康坊喝酒,几个驸马都尉都听说了。勋国公家的老四,陈国公家的外甥,还说什么要不是李德謇的面子,他们都想要出头争一争这个细雨营都尉的位置呢。”
“草!”萧庭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 国家核心机密都到了是个人都知道的份上,还跑到妓/院里去聊,这帮子……哎,说不好,真说不好。
“我跟你讲。这话哪说哪了,从今往后,和任何人都别再提这什么细雨营的事,更不要说你去参观过!更不要去搀和细雨营的事!”萧庭正色对萧守道说。
“有这么严重?”见萧庭罕见的严肃,萧守道问。
“你说呢?”萧庭摇摇头,这可是李治大哥独立创建的新衙门,连家底子都投进去了,用的人是李靖的长子,可见寄予了多大的希望。结果却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真办不好。或者出了事,不知道李治要气成什么样子。
“哦,我晓得了,不说就是。”萧守道点点头,然后说:“还有个事,我顺带跟你说一下。”
萧庭看看他,半天不说话,最后憋出一句:“我服了!”
……
萧守道今儿个来,前面的细雨营还真就是闲话,和往常一样。那句顺带说一下才是正事。
和任何当官的一样,萧庭也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一个问题:托人情走关系求官的。萧守道这个顺带说一下,就是帮人求官来了。
“刘仁实?听着好像有点耳熟,是不是一块吃过酒?好像不认识啊。”萧庭挠挠头。这什么来头,张嘴就想要个监丞当,口气还不小。不要讲现在两个监丞人选,一个自己已经定了,一个是给魏华去选人的,没空位子。就算有,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给这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家伙。
“怎么不认识,看看你脚下这块地。”萧守道指指脚下的土地:“刘仁实不认识,夔国公总知道吧?”
哦,想起来了,这地就是已故的老夔国公刘弘基上缴给朝廷,朝廷赐给英公,英公再送给自己的。刘仁实是刘弘基独子,除了一个夔国公的爵位,几乎没落着什么遗产,就只有百来亩地来十几个奴婢。
“怎么,这位混不下去了?”萧庭一乐,想到当时听说的刘弘基的话,什么子孙后代有本事的话,不需要自己留财产,没本事的话,百来亩地也饿不死,看样子,老夔国公的说法未必就对啊。
一个国公来当监丞,这绝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而是自降身份屈尊降贵的,不是真混不下去了,谁都不会来张这个嘴,给祖上丢人啊这就是。
“可不是嘛,我跟他从小就认识,书呆子一个,也没什么经济营生的本事,原本那百亩地,还有开国公的俸禄,倒是能养活他,可他这人花钱本就不算数的,大手大脚习惯了,老国公还给他留了十五个奴婢,这下就养不起了,说是奴婢,其实都是瞧着他长大的老家人了,不舍得赶走更不能卖人,于是就只能卖地了。今年一百亩,明年九十亩,后年就剩八十亩了,眼瞅着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差,平日里我想着接济他点,他也不要。”
“朝廷不管?”萧庭奇道。
“倒是封过两次官,陛下登基的时候一次,去年一次,可他都给辞了,说什么这些个官都是闲差,混吃等死的,既然是混吃等死,何必去朝廷里混,不如我在家混,还落得个自在快活。”萧守道笑笑。
“倒是个怪人。”萧庭道。
“这人不坏,就是特立独行的。你看我的面子,好歹给照顾照顾,监丞不行,给个主薄当当,反正商事监的官位不都空着嘛,他过来好歹也算是你的人。”萧守道说。
萧守道的面子是要给的,夔国公的身份也听能唬得住人,就像萧守道说的,主薄人选一个未定,萧庭正为此头疼呢。想了想,问:“他懂法嘛?”
“应该懂吧,他,上到诸子百家,经史典籍,下到民间传记野史,只要是书都读,唐律疏议想必也是熟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