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声音的传出,一名须发皆白,一身粗布灰衣僧袍的老僧手持一柄扫帚缓缓向着张平走来。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手上既无老茧,也没有明显的关节。几缕稀稀拉拉的胡须在一张邹巴巴的脸上不时飘动,平平的太阳穴实在令人难以将高手和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僧联系在一起。
然而张平看到的却是这老僧的一双眼睛,如果说李寻欢的眼睛是一双饱经沧桑,充满了故事与男性魅力的眼睛。那么,张平的眼睛之中则是充满了深邃与毁灭,乃是一双冷到冻结观看者灵魂深处的毁灭之眼。而这老僧的眼睛,则是充满了空荡与淡然,仿佛世间的一切种种都只是过眼云烟一般,不能在这老僧的眼中多做半分停留。
张平此时微笑着看着那一般扫着地,一边缓缓走来的老僧,忽然开口道:“这满地的肮脏,你就算扫上一辈子,也扫不干净。”
那老僧此时缓缓抬起头,凝视着张平,说道:“施主好大的煞气,好大的杀性,我佛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论生前所犯一切罪孽种种如何,只要能回头,我佛皆可宽恕其一切过往种种,更何况地上区区一些污秽之物。”
张平此时笑着说道:“一日是错,终生是错。你讲佛,我问你,叶二娘十多年来在你少林的包庇之下,残害那无数的婴儿之时,你的佛祖何在?”
那老僧此时低头,抬手,缓缓将几片树叶扫开,随后低声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佛慈悲,定能助这世上无辜枉死之生灵早生极乐,得享大自在。”
张平此时忽然哈哈笑道:“我本以为今日来此,与你有一场真正的巅峰之战,可惜,可惜啊。本座给你一个机会,接我三招,若是你当场不死,本座今日就暂且放你少林一马,否则的话,你就和这整座少林寺一起死在这里吧。”
此时张平不待那老僧继续开口,便右脚猛然向前踏出半步,只见张平右脚所踏之处,整齐的青石板上登时出现了一道道裂纹,随后无数碎石块仿佛失了重量一般,在众人的眼中缓缓飞起。而张平此时右手大袖自左侧一挥,匹练一般的气劲登时将这些碎石块尽数卷起,向着空中掷去。
张平这一卷一掷,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已经用上了破衲功,移花接玉和漫天花雨散金钱三门功夫。一击之下,少林寺众多武僧只觉得漫天遍野都是密密麻麻的石块碎片,犹如夏日里忽降的疾风骤雨一般,向着那扫地老僧铺天盖地而去。
此时那老僧的眼中忽然爆出了一股摄人心魄的光芒,随后众人只见他将手中扫帚漫步尽心的一扫,一股仿佛大山间的飓风登时由这把平淡无情的破旧扫帚发出。这股飓风方一与那漫天而降的石块碎片接触,便登时将那多数碎片牵引的偏离了原来的方向。
待得剩下的石块袭到那扫地老僧身前,一股无形的气墙骤然升起,顷刻间便将这些石块化为粉末,再不能威胁那老僧分毫。
张平此时嘴角微微一扬,随后喊了一句,“好内力,接我第二招。”
言罢,张平忽然化掌为刀,身上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错综气机,此时尚未出正月,北方的天地间正是严寒的季节。然而此时,在场的众多僧人只感觉道周围的气温再次诡异的一个下降,这种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使得众僧不由自主的打心底发出了一阵冷颤。
而那扫地老僧的眼前的世界,则是忽然化为了一片片皑皑白雪,北风将鹅毛大的雪花不断从四面八方送到这位老僧身边。白雪落在附近密密麻麻的樱花树上,压得那些不算粗壮的树枝“吱吱呀呀”的响个不停,伴随着北风而来的,还有一曲异域风格的短笛小调,温婉而悠长。
然而这老僧却忽然再次挥起手中的扫帚,仿佛真的在扫走了一边身边的白雪,同时他朗声开口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声音实在不能算是很大,但是在场的每一个僧人都仿佛从心中听到了这个声音。随着这声音的流淌,那冰雪所化成的世界仿佛突然崩塌一般,转眼间,便碎成了无数缤纷的碎片,消融在原本空荡荡的世界之中。
然而此时张平的嘴角却竟然挂满了微笑,全身自然而立的他一袭紫色道袍忽然随风微微的激起一层涟漪,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而那扫地老僧手中的扫帚此时忽然也随着这阵微风的吹拂动了一下,但是随即,这柄扫帚竟然化为了无数细小的粉末,被这一阵微风轻而易举的带到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此时那扫地老僧忽然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好刀法,老衲佩服,佩服。请施主出第三招。”随后一道殷红的鲜血忽然从这扫地老僧嘴角流淌而出。
张平此时对着那扫地老僧说道:“曾有人品评天下兵器,做了一个兵器谱,你可知那天下第一的兵器是什么?”
那扫地老僧摇摇头,说道:“老衲不知,还请施主言明。”
张平此时忽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说道:“就是这只手,死神右手,大和尚你居然能够将一身武功练到这等程度,破解了我刚刚的那一门雪飘人间,的确难得。不过,不知道我接下来这一记黄沙尽碎你接不接的下来。”
那扫地老僧此时忽然开口道:“施主武功盖世,不过老衲有一个赌想要和施主打上一打,不知施主可敢?”
张平此时缓缓道:“说来听听。”
那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