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一提到关关,变得可怜巴巴,语气中满是伤怀,我一时间也愣住,怪不得他这样喜爱兮君,竟与她谈婚论嫁,以徐辉祖现在的状态,只怕除了关关复生,没有人能博得他一句诺言了。
想到惨死的关关,我也退缩踌躇起来,说来说去,还是古代的婚姻制度害死人!就不能让人家好生谈个自由恋爱吗?看着徐辉祖这样,谁忍心棒打鸳鸯?
他有些害怕的对我问道,“赫连,你们锦衣卫一向足智多谋,能不能替我想想办法?”见他急的都这样说,我也不忍直接推拒,只得叹气道,“你们俩现在还能拆的开吗?其实我这趟来也是白搭。我回去找王爷出出主意吧。”
徐辉祖一把拉住正起身的我,摇了摇头,“不要与他说罢。”良久,他可能觉得这样在我面前表现出对朱棣的不信任有些不好,又加了一句,“他与姐姐想法是一样的,说了也是白说。”
我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好好的与兮君小姐聊聊,问问她具体情况,咱们才能商讨解决的办法。如若能够让男方提出退婚,那就万事大吉了。”
徐辉祖此番回去一问,铁兮君才一边抹着眼泪豆子一边将自己如何逃出来的事全部交代了。
原来铁兮君便由父母哥哥做主,许配了人家。这户人家在济南府也是大家,只娇生惯养的一个儿子名唤秋生。这秋生小时候倒是生的粉妆玉琢活泼可爱,没想到长大后被一帮家仆及济南府其他的富贵公子哥引得每日只往各种胡同里去,什么功名前途自然早就丢到了脑后,如今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更是染得一身花柳病,这一身病发,胡同青楼也逛不得了,只每天躺在家里喘气儿,各路名医都看了许久,说是无力回天,只是等死罢了。没想到这家人迷信得紧,怎么也不信儿子活不久了,听了什么跳大神的仙人的话,说是用喜事冲冲,少爷管保就好了。
这秋生家世代坐着官商的生意,更捐了几个官做着,在济南声势极大,就是铁家,对他们也是礼让三分。再加上铁家世代书香,只想着女儿既是许了人家,即使姑爷真不中用了,兮君肯定也不会再嫁,要去他们家里守节的。如今人家提出要娶亲冲喜,更是情理之中,没有理由拒绝,便把婚期应了下来。
这铁兮君自幼便生离家出走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的戏码,大婚前夕,想到自己竟要守着个一身脏病还命不久矣的废物,不由得气愤交加,哭泣一场之后,收拾几件钗环衣裳便悄悄溜了出来。也是她命好,一出来便遇见了徐辉祖,两人一见钟情,想着济南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铁兮君一咬牙,干脆拼着贞洁的名声不要了,跟着徐辉祖便到了北平。
但她自己终究不敢把这逃婚的事告诉徐辉祖,是以形成了今日这两难的处境。
是夜,这小两口将来龙去脉理了清楚,徐辉祖自是更加心疼怜惜铁兮君这遭遇,决心带着铁兮君直接回济南找铁弦,求他退了秋生的婚事,许了自己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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