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离开了。我在徐府修养了将近半月,能下床走路之时,便想出去走走,没想到走到门口就发现门窗紧闭,全部都被锁得紧紧的。一时悲愤不已,我是徐辉祖救出来的,虽然他已然与我阵营不同,但是我也绝不会恩将仇报的出逃,这样会给他徐府上下带来什么,我比谁都清楚。谁想到他竟然这样信不过我,先下手为强,已经把门窗封死了。
我心灰意冷,回到床边坐下。不断地绕着两只手,想着出路,却什么也想不出来,一气之下,只能趴到床上用被子捂住了头,用手锤着床板。
又这样过了两天,每天除了有人送饭,我便一直都是呆在这门窗紧闭的屋子里,除了条件好些,跟坐牢无异。第三天上,门忽然被打开,不是往常那样打开一个缝进来个人便又关上,而是全部打开,阳光些刺眼,我干脆用手遮住眼睛朝外看着,只见随后进来了两个侍卫,我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便起身站着。
平时伺候我的丫头此时也跟了进来,笑着说道,“赫连小姐,老爷吩咐,您可以走了。这几位官爷护送你出城呢。”
我惊住,“出城?”那两个侍卫答道,“是,出城。”
说着,便一左一右的将我夹在正中,我摸不着头脑,便又对着丫头问道,“你老爷亲口说的?”
“是的,老爷叫赫连小姐尽管跟着两位官爷走,此行北上,送你去北平呢。”丫头脸上笑容真诚,我越发的不懂了,已经被那两个侍卫夹着带了出去。
这两人果然只将我送出城外,便道,“小姐,您自己去北平吧,徐大人只吩咐我们把你送到这里。”说着便留给我些银两回去了。
我站在城门外发愣,这是朱允炆私应允的,还是徐辉祖私自放了我?难道我错怪徐辉祖了?
正思索之际,忽有一人唤我,“赫连!”
我抬头一看,只见马三保骑着一匹马已经到了面前!“上来!”他对我呼一声,已经向我伸出一只手,我搭着他的手,一下子便上到马背上,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马三保已经说道,“别问,等会告诉你原委。”
我只得忍着一肚子的不明白,随着马三保一路狂奔,直奔了大半天,马儿累得跑不动了,才在一个驿站停下。马三保在驿站叫了两碗牛肉臊子面,推一碗到我面前,“快吃,吃完把马喂一下,咱们还得快走。”
“三保,这是怎么回事?”
三保笑了笑,“把面吃了咱们边走边说。”
喂马的时候,三保告诉我,徐州府大牢大火那天,朱棣也正好带着神机营的人赶去了,彼时马头峰的山匪已经在大牢四周全部点起了大火,两方面互相不知道对方是谁,互相还打了一架,后来宋忠带着人去了,两方面发现对方都是来劫狱的,便联合起来一起和宋忠打了起来。慌乱之中神机营的人把已经在牢中熏晕了的朱颜血给扛走了。搬回去一看,竟然不是我,把她弄醒了以后,问出了我已经被人带走,朱棣立即便着人去调查我的下落,待调查出来以后,却发现我已经被送到了京城,知道大势已去,便只能先也赶回了京城,一到京城便接到了九娘的信,焦急之余,便派出了三保到京城来救我。
我听着马三保这轻描淡写的描述,皱眉道,“你就这么跟徐辉祖要出了我?”
马三保尴尬一笑,“这个你回去问王爷便是。”
我越想越不对劲,朱允炆本就已经下了狠心要捉朱棣了,不管我是不是强有力的筹码,总不可能这么便宜就把我放了的。可是看马三保的样子,应该是不打算告诉我的了,我也只得闭口不言,催着他一起上路,赶紧回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保平日里都十分善谈,尤其喜欢和我说话的,这一路也不知是不是赶路赶得太急,并没有与我说太多话,一路猛赶,不过七日便赶到了北平,到了燕王府,不知为何,总觉得到了门口的气愤有些怪怪的,原本门口有好些守卫,现在不过只剩一个佝偻的老头儿。就连徐云华原本摆在门口施舍给穷人们喝水的大缸也是干得底朝天儿了。
马三保脸上也有些讶色,进去之后,我因为避嫌,并没有去上房找朱棣,而是想着先去朱棣的书房呆着,等三保去看看怎么回事回来跟我说。没想到一到书房,便见到徐云华坐在朱棣原来总是坐着的位置,满脸凶恶的看着我。
我吓得一跳,连忙跪下行礼,“王妃娘娘万福。”
徐云华抓起案上一块砚台朝我额上掷来,碰在额角一阵剧痛,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两道长长的血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此时马三保也赶了过来,见此情景,惊呼起来,“王妃,何苦动这样大的气?!”说着,已经用手将我的伤口捂了起来。
徐云华还没开口,两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带着这个败家的东西回来做甚!整个燕王府都叫她毁了!这样的煞星,我燕王府容不下!”
我靠在三保的腿上,头晕目眩,也张不开口询问,三保已经谄笑着问道,“王妃就是说这样的话,也要有个缘故啊。不能平白无故的给赫连小姐安上这么大的罪名。”
徐云华站起身来,指着马三保道,“我知道,你与你王爷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你们背着我把我三个孩子送去京城就为了换回这个狐狸精。现在她回来了,我的孩子们却全都押在京城成了人质,你们是要燕王府绝后啊!”
我头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