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轻顿,姑娘的背影倚在牢笼之中,什么谪仙,什么不染凡尘,一身白衣,却是染了血渍,有染了尘土。
脚步声一下下敲击在地面,那是属于他的声音,她听了这么多年他的足迹,她不会忘记,这个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听见的声音。
男孩的脚步轻轻,却不知究竟是如何走进了她的心尖,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黑暗杀手,却脏兮兮地被人暗杀在破旧的巷子里面,再抬眼,漫无边际的黑暗,恶心的臭水沟,却只有少年的眼神明亮,向着她静静地伸出了手,那只手洁净如玉,修长的手指甚至不像是属于一个孩子的东西,圆圆的指甲被打磨的刚刚好,她抬首,瞧着少年眸中淡淡的笑意,却像是自己一般满是一眼望不见边际的黑暗,她不知,她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伸手握住少年的手掌,她不知,这样一次,她的心早已沉沦。
一次又一次,她等待,她向往,她曾经闲暇时候瞧过那么多的想,总有一天,他会回眼瞧自己一次,总有一次,她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总有一天,他会爱上她,像她爱上他一般,直到,那个叫晏小五的女人闯进了他的生活,明明一切都差了一点,明明是她先遇到了他,明明是她陪在他最危险最困难的阶段,为什么,最后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好,全都给了那个女人。
白伊伊的唇角嗤起一丝冷笑,却不知是对自己的嘲讽,还是什么。
陆公子轻轻转动手指上的扳指,却听牢狱里的女子发出自己的最后一声轻叹:“她是妖,总有一天,她会磨平了你的寿命,磨平了你这个人。”
陆公子的眉心淡淡,只瞧着眼前这个略显憔悴的人:“她是妖,我认。”
白伊伊的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回眸瞧着他,陆公子表情淡淡,却见白伊伊的双眼已近血红:“她是妖,你便认?当年国师说我是妖,你将我锁在后宫庭院不让我出门,一开始,你就已经决定……”
陆公子的眉心轻挑,却不知白伊伊竟会牵出这般的往事,白伊伊的身子倚着牢狱,眼神已近绝望,白色的面纱不知何时轻轻坠落在地,发丝轻散:“我和晏小五,全都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们,都不是该在你身边的人,如今你抓了我,就不怕她也折了你的寿命,折了你的江山,陆离,你英雄了一辈子,我倒是想看你摸着胸口问自己一句,你这么多年自己谋出的江山,和与你认识了不到一年的美人,哪个更重要一些?”
她的唇边含笑,却已是最后一搏,她的眼眸猩红,却听对面公子声音如冰:“你难道不该想一想,完颜昊对你的这次陷害,究竟要如何和我解释?”
白伊伊一怔,眼眸盯着眼前的陆离,公子如玉,明明已经焦急如此,却依旧可以淡然的说出这样的话语。
白伊伊向着身后退了两步,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他的眸间依旧是若隐若现的黑色,她以为,他因着晏小五的受伤早已恨她入骨,根本不顾她的解释,可如今,他唯独一言,便破了,他知道是完颜昊控制了白伊伊,却不想说破,只认她自生自灭。
陆公子的眸子扫过白伊伊,唇角微抿,转身:“我今日来,依旧是多此一举。”
白伊伊的声音渐渐弱了,一双眸子只瞧着对面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他对晏小五可以那么通融,对自己,却不过如此?
他笑,带着让人内心冰冷的声音:“因为,她是晏小五。”那个一不小心暖了他的心的女人。
白伊伊颓然,却怔怔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呀,真正爱上一个人,哪有什么理由呢,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哪有什么世事难料,不过是爱上了,便是爱上了。
白伊伊的眸子眼睁睁瞧着他离去,她以为,自己才是注定的主角,她以为,人生都是定好的,却不知,她,从来不是他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可以默默地为了他付出,她可以站在他的身后,可晏小五说,我不要你养,你出去拼你自己的事情,若是累了,回来,记得这里还有个家,我还是你的港湾。
她为了杀了那么多的人,做他最可信的下属,可晏小五说,我做你的女人,不在堂下,在身侧,他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比肩的女人,而白伊伊,自作聪明的过头。
段晟轩急匆匆向着士兵说的地方跑去,春漪再给小五做最后的处理,姑娘的额间早已不知何时染了一层薄汗,疼痛的感觉渗入骨髓,可是腹中,却像是有东西轻轻地在动,一点点染在晏小五的每一根神经里面,这一梦,睡得依旧香甜。
段公子向着屋子里面走了几步,身上的衣服微微有些不整,春漪瞧着,微微一怔,本以为他和秀儿的饭菜吃的开心,却不知他还是会这般匆匆前来,段晟轩瞧着春漪微微有几分尴尬,眼神却还是偏向了榻上的晏小五,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瞧着榻上姑娘得模样,段晟轩只觉得自己得心都是揪在一起,左右瞧着,却不见陆公子的模样,段晟轩张了张嘴巴,焦急地瞧着身边得春漪:“她怎么样?”
春漪的眸子微微偏了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唇上:“先别说话,刚睡着。”
段晟轩一愣,眉心皱了皱,却还是点了点头瞧着榻上的姑娘,伸手将被角又是向着里面放了放,漂亮的眉目里面染了太多的担忧,轻声道:“那刺客是谁,如今郎中有没有说什么,陆离呢?”
春漪站在他的一边,却是好久不曾这般近的瞧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