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了你,还没资格骂你了!”晏老太太眼珠子瞪得老大,本来还指望着晏小五当了姨太太可以从王有财那里揩些油带回晏家,现在可好,女儿嫁了全村最出名的窝囊废,得罪了王有财还让她晏老太面上无光,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晏小五一挑眉毛“你拿那一吊钱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关系了!”冷冷的话配上冷冷的风,身后,陆离的筷子却是慢条斯理地夹着鱼肉,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也降到了极点,晏老太猛的高高抬起了手掌,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啊!”的一声响,没有想象之中打在脸颊的巴掌声,只有高昂着头的晏小五和陆离紧紧握住的晏老太的手腕。
晏小五一惊,偏头瞧了瞧陆离,他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松了晏老太的手,甚至连看都不想多看晏老太一眼,就坐回了座位,继续吃他的鱼。
晏老太啐了一口痰,咬着牙将自己的头又抬高了几分“你既然已经和我们晏家没有关系了,你还指使狗子偷我家的粮食,是不是到了还钱的时候了!”
小五一怔,瞧了瞧站在晏老太身后的狗子,想起了昨日里晏狗子送到她手里的那一袋小米,不禁又狠狠地盯住了晏老太,晏老太看她有些怒了,心里带着几分得意,继续说下去。
“那一袋粮食可不得了,是我们晏家一个月的口粮啊!”啊呸!巴掌大的袋子,老鼠都吃不了一个月!
“现在我家那口子还生了病握在床上,就是因为听说家里偷了粮食气得伤了肝火,这笔钱,你这个外人要怎么陪我晏家,这笔钱,是不是该你陪!”说话间晏老太还挤出几滴眼泪,十足的演技派,一把年纪了要是生在现代怎么不混个老戏骨当当。
小五咬着牙,听到晏老太说父亲胡豆病了的时候却是一愣,晏家一家都被这晏老太折磨着,想象其实胡豆之前对小五也是很关怀,苦在晏老太的管制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晏小五被卖,倒插门的身份也是让他心力交瘁,急火攻心,也就病了。
小五的身子向前挺了挺“你给爹看病了吗!”
晏老太还在抹着泪珠“哎,正巧村里的毛郎中也病了,要去城里请郎中,如今连去城里的车钱都没有,哎……”一句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晏小五卖身的一吊钱还在家里躺着,晏老太昨天还自己打量着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却舍不得给胡豆出一分的治病钱。
她拿着衣摆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花,只偷偷看着晏小五指望着她心一软掏出一点银子给自己,这样她还能给狗子进城挑两块好布料至于胡豆那个老不死,谁愿意管他。
千算万算,她却终究漏算了晏小五。只见晏小五摸了摸下巴看了看装模作样的晏老太“小时候跑出去玩也学了几招医术,您看我这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要不,我回去帮爹爹看看吧。”
晏小五伸出手来握住晏老太枯黄的双手,眼底泪花若隐若现,这样的场景,任谁看都是母慈儿孝的感人场景,晏老太傻傻地看着对面的晏小五,忘了演戏,小五在心里偷笑,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既然晏老太想要演戏,她晏小五奉陪到底!
晏老太还没有反应过来,晏小五却已经熟门熟路地向着晏家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刚刚吃饱的陆离和傻子晏狗子。
不多时几人就走到了晏家,胡豆的额头惊人的滚烫,晏家只有一个火盆取暖,在这寒冬里实在不适合病人居住。
小五不慌不忙地为胡豆把脉开药,怎么说自己也是中医世家出身,虽因父母害怕她吃苦也有懈怠之时,可这种小病对她来说十分的轻松。
药方还没写完,晏老太的嘴却又开始不闲着了“药这玩意最买不起了,随便抓一点都是钱,都是钱。”看似自己念叨,实际就是说给晏小五听得,晏小五懒得理她,头也未抬。“哪里有药铺?”
“我说你是嫁了人傻了吧,咱小丰村这破地方怎么会有药铺,就毛郎中他们家有点草药,那银子,啧啧……”晏老太可不管晏小五会治病到底是真是假,只要不花她的银子,万事都好,本来只是想去勒索晏小五一点银子,怎知道把她引到了家里,晏老太一肚子的怨气便只能自己念叨。
晏小五专心写着药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晏老太再如此,她晏小五定不是软柿子。
晏小五没理晏老太,任由晏狗子带着自己找到了毛郎中的家,晏狗子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是小丰村大大小小的地方却是记得清楚,小丰村素来贫穷,只有毛郎中这一个郎中,如今还不出门看病,村里的人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毛家的木门修的还算不错,看来治病也可以赚到些银两,小五伸出手来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木门才嘎吱嘎吱地开了,出来的是个带着蓝头巾的少年,和晏小五这具身体的年龄相仿,十五六岁模样,一双眼睛极大却满是慵懒。
少年伸出手来打了个哈欠“毛郎中病了,不做生意。”
小五挥了挥手里的药方“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抓药的。”
少年一怔,眼眸里的慵懒刹那全无,只剩下一个虽假却极其真诚的笑脸,小五一愣,真不知这少年是不是从小学变脸出身,少年陪着笑把小五和狗子请到屋内。
扑面而来的药香阵阵醉人,许许多多的小格子映入小五的眼帘,对小五来说,这些东西再熟悉不过却又那么的陌生,少年陪着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