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檀磨了磨牙,一副恨恨的模样。
玛丽哈哈笑着拍方向盘:“看来你越来越了解他了!那家伙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一个专制的君主。”
可不是!
时檀扑哧又笑了。
原来四五十分钟的车程,玛丽只花了半小时时候,就将她送到特种医院。
“先去找谁?嗯,现在我没办法找到祁继,他的手机不在工作状态。很抱歉,这样失联的情况,真的很少遇上……”
时檀被推着进医院前,看到玛丽先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失联?”
“可能没电了!”
这个借口,不是很好。
一般来说,祁继身边会有备用的电池随身带着的。
“杰米说,祁和安吉拉刚刚离开了医院。可能是去用早餐了。嗯,走吧……对了,你现在第一个想要见到的人是谁?”
玛丽又打了一个电话,确定了祁继的去向,并再次问到她想见谁。
“骆叔叔!我要见见骆叔叔!”
“好!他在22楼。我们马上过去。”
没一会儿,时檀和玛丽来到了22楼。
玛丽知道病房门号,没有进行任何询问,她带着她熟门熟路的来到了2228号病房,房门口还守着两个人。
时檀看着眼熟,应该是猎鹰组的特种战士。
他们看到了她,点了点头,高个子那位脸上挂着笑,叫了一声:
“祁太太!”
时檀打了一声招呼问:“我能见见我父亲吗?”
语气有点小激动。
“请,医生正在里面。具体情况你可以询问医生!”
高个子含笑:
“祁太,骆先生没死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恭喜!”
“谢谢!”
时檀回以和善的一笑,终于进了病房。
房内,有医生在作各种检查,护士在辅助,并没注意到她们。
没和医生打招呼,她的目光一下落到了病床上。
走近后,她看清了八年未见的骆遂意,那一眼,她几乎落泪——
骆叔叔形同枯木,戴着呼吸机,光头,两眼下陷,紧闭,两颊削瘦,袖管里的双手,就像皮包骨头,好瘦……好好一个丰神玉立的艺术家,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鬼模样。
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疼起来。
医生终于注意到有外人进入,转过头来看她,和身边的护士一起打量了起时檀和玛丽。
“两位是家属?”
“我是他女儿!医生,我……我父亲……他怎么样……”
时檀滚着轮椅又走近了两步,依旧有点不敢相信骆叔叔还活着,她伸手小心翼翼的覆盖到他那双干巴巴的手背上,眼里就有眼泪滚落而下:
这八年,他到底过的是怎样一种生活啊……
身后,医生接下了话:“零辰送过来的,目前处于昏迷当中。可能是药物导致的。具体是什么药物,有待进一步排查。身体状态,需要全方面的检查。”
护士正有把骆遂意推出去的打算。
“要去做什么检查?”
“各种检查!很多。可能得花上一整天的时间!你可以陪同,也可以全程由我们的人代为照看。上头就是这么交待的!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去了……”
医生看了看手表,示意护士把人推出去。
玛丽过来将时檀带到边上,拍拍她的肩:“让护士们照看着吧!你不是还要去见慕以淳吗?”
在医院待了那些日子,时檀很清楚,各种检查有多么的让人挠心,她知道自己就算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与其把时间花在漫长的等待上,不如,拿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骆叔叔这边,她可以等一下再来看他。
“嗯,我先去看以淳!”
不过五分钟时间,时檀来到了26楼2621号房间,和2228号那边一样,门口同样守着两个特种兵战士。
她上去和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推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玛丽没有进来。
轮子轻轻碾压着地砖,发出了一记异样的声响,可能是碾碎了什么东西,惊动了床上正浅睡的人。
一团雪白的被褥中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很快,一张熟悉的脸孔映入眼帘,只是脸孔上布满了太多的伤,一道道似乎是被什么炸伤的,已经结疤,一块块厚厚的疤枷,令他的脸孔,看起来有点狰狞可怖。可那眼睛,还是一如八年前那样的澄亮,有亮光在其中聚集并爆射了出来……
“时檀……”
他低低的叫着,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声音很沙哑。
时檀的鼻子莫名的发酸,发疼,眼泪再度从眼窝里冒出来,并停在那里,滚滚欲落,她想笑,可扯出来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以淳!”
她加快速度,走近,想都不想就把面前的男人给紧紧抱住了。他的手也扣住她的身子。
暖暖的身子,带着一股子消毒药水的味道,冲进她的嗅觉系统。鼻子抵住的地方,是一片瘦骨如柴的胸膛,不像那一次,在祁园,她误认他时抱住的那种感觉了。
她的心,钝钝的疼着,这段日子,他到底承受了怎样的折磨?
两个人相拥抱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情绪中——
他们没看到门口处,祁继悄悄走了进来,却在看到这一幕后,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体贴的知道,他们需要独处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