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我可以帮你们保住商铺,并帮你们还债,甚至让苏家东山再起。相应的,我要你们一个承诺。这笔交易,你们做不做?”
苏婉与兄长商议后,觉得苏家的情况已经坏到这种地步,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他们答应了十三的交易。于是十三便留在苏家。第二日清早,债主再次登门喧哗。十三冷笑,随手抓起斗笠戴上,隐去面容。他斜斜倚着门框,挡住债主的去路。她站在门内,强自镇定,听到十三冷冰冰的声音:“三日之期尚未到,如此迫不急待,莫非别有内幕?”
自然是有内幕的,否则以苏家当年的盛况,怎么会轻易登台?债主心里暗啐。他没想到还有苏家以外的人,问:“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你只需记着,以后若再来苏家寻事,须得问过我手中的剑。”十三说着,手里的利剑脱手而飞,险险擦过债主的头顶,削断他大片头发,咄地钉入院内树身。债主连帽带簪咣当坠地,露出大片光裸的头顶,滑稽可笑。
一时间所有人全部呆住。
“还不给我滚!”
呆愣间,债主被十三的喝问突然惊醒,慌慌张张转身离去,连掉在地上的帽簪都忘了捡。
紫竹簪做好时,苏婉曾经问他:“只要一个承诺,你不怕以后我们反悔?”十三面上依旧淡淡的:“不会,我相信你们。”
他相信她呢。苏婉明十三是危险人物,接触越少越安全,却止不住心底泛起羞涩甜蜜的涟漪。
十三其实很忙的,但他身居闲阁,借助蚁堂的消息渠道,给苏家绘出一条安全轻便的行商栈道。半年后,苏家在十三的暗中支持下,充分发挥老本行的优势,建立起从蜀中到扬州的绸缎商路。原来的债主居然再未露过面。竞争对手见苏家迅速崛起,眼红之余,背地里开始使些小动作。苏家兄妹甚是头疼,与十三见面时,苏婉念了两句。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数日后对方掌柜的亲自登门,放低姿态吃了一碗茶,以示和解,从此彻底安分下来。
对于小妹的心思,苏礼和看到眼里,劝了数次,苏婉道:“这些道理我何尝不懂。喜欢便是喜欢了,如果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世间又哪来这么多悲剧?”苏礼和顿时哑然。
苏家老父从遭遇打击开始,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商铺完全由兄妹两人打理。一年后老父逝世,苏礼和强打精神办完丧事,带领商队去蜀中押货。归来路上巧遇十二,自此再不劝妹妹收敛心思。
因为那个身份特殊的女人,带走了他的心,让他陷入和小妹一样的境地。现在看来,他比小妹幸运得多,至少他得到了回应,小妹却只能苦苦地单相思。
两月之期已近,苏婉翻着帐本,狠狠心,将数月前才盘下、刚开始盈利的一家商铺转手,终于凑齐三千两。她将各地生意托给可靠的分铺掌拒打理,自己候在扬州的老铺等十三。
她有许多的话要说,却迟迟未等到他的身影。
十三正在京城。当然,还有十九。需要他们两个出手的任务,通常都非常棘手。
洛奇峰本来是个普通的江湖客。前些日子,他仗着卓越的身手,管了桩闲事。没想到,这桩闲事给他招来了大麻烦。他素来热心,结交广泛,消息还算灵通。当被告知仇家已经找上闲阁,他立刻风尘仆仆奔赴京城,准备投奔定国侯蓝烈倾。
蓝烈倾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弟弟,请退后做了个闲散侯爷,从此再未上过朝。他贵为皇子,自小在军中长大,屡建奇功,受封定国大将军。圣上登基时,他又因拥戴有功,加封定国侯。如今虽然赋闲,仍然贵气逼人。
人人都知道,定国侯蓝烈倾惜才。可他已经做了闲散王爷,无意接手洛奇峰的麻烦事。洛奇峰保证淡出江湖、从此收心不再乱管闲事,并立誓效忠定国侯,蓝烈倾思虑再三,最终点了头,允他留在侯府避难。
闲阁阁主接到情报,心里犯起嘀咕。蓝烈倾是个手段非凡的人。闲阁的情报网铺天盖地、无缝不入,惟独进不了定国侯府。幸好这次他们的目标只是洛奇峰的命,而非定国侯府。以十一的智谋,加上十九的身手,没有杀不了的人。缺憾在于十一想法善变、思维跳跃,十九过于单纯,跟不上他的思路,容易犯险。阁主舍不得十九这把绝世武器,只得默许十三与她的固定搭档。
除了十三,没有人能护她如生命,替她细致周到地考虑到所有变数,提前布署好各种应对策略。尤其是面对蓝烈倾这样的危险人物时。他们只会利用她,然后抛弃她。
洛奇峰毕竟只是一个江湖客,没必要同时出动三名精英杀手。考虑到定国侯的手段,仅他们两人大约会感到吃力,阁主便给了十三极大权限,允他调动京城所有情报及后续接应人员,利用各种力量配合十九的刺杀。
他们在侯府外守了半个月,没找到任何机会可以混入侯府。侯府每日的采办都是专人负责,换人至少须提前一日申领腰牌,次日交换暗号后才能获得行走资格。稍有差池就会惊动府内亲卫。这些亲卫都是定国侯亲自挑选的人物,多年来随他出生入死,只对他一人效忠。他们也喜欢金银美人,却不会为此昏头,是无法收买的死士。
既然进不去,那就等洛奇峰自己出来。
洛奇峰虽然冲动,倒也不是傻冒,明知道有人在外面盯着他,还要出来送死。十三想了想,从闲阁蚁堂的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