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南宫雪若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可是侯爷不高兴,一定是我的错。”
蓝烈倾冷笑。
南宫雪若抬起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侯爷——”
蓝烈倾不理她。
南宫雪若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犹豫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说。”蓝烈倾言简意赅。
南宫雪若的表情很伤心。她扯着他的衣角,用了很大气力,半天低声才挤出一句:“以后不会了。”
“嗯?”
南宫雪若吓得一抖,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什么都不知道。侯爷,南宫雪若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小心,再也不会这样了。”
她想给蓝烈倾造成一种假象:她是被人胁迫的。蓝烈倾知道她进府的目的不单纯,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让蓝烈倾觉得其实她并不愿意这样做。
他这么精明的人,如果直接说是被人挟持,他肯定不会相信。她也不可能告诉他,她是闲阁的十九。那么不妨给蓝烈倾一点想象的空间:她确实有事情瞒着他,然后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不愿意再替那人做事,又怕那人报复,所以想得到蓝烈倾的保护。同时她又很害怕,怕蓝烈倾知道事实后不肯保护她,甚至会直接杀了她,所以她不能告诉蓝烈倾,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事。
她没有把握蓝烈倾会完全相信。不过,她也不需要他完全相信。只要他有一点点的怀疑就够了。他会留着她,亲自去查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续留在侯府,借机探查郭茂怀的藏身之处,阁主交待的任务就算完成。
她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蓝烈倾的反应。但她有的是耐心,一点都不着急。
“回去歇着吧。”蓝烈倾终于打破一室静默,轻轻叹了口气。
南宫雪若在心里不动声色地笑:他信了。也许没有全信,但至少信了一半。她还不知道,蓝烈倾已经见过纪怀勇。此刻她没有听从吩咐立刻出去,仍在站在原地,假装很害怕的样子,低着头不动,亦不开口说话。
“放心,没人敢把你怎么样。”蓝烈倾出言安抚。
南宫雪若走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胸口,像是寻求安慰,带着几分祈求:“侯爷忙完了过来陪我好不好?”
蓝烈倾没有回抱她,也没有推开:“好。”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雪若本分地呆在落霞苑里。雪姬听说她失踪一天的事,发现蓝烈倾近日与她疏远,得意地踏进落霞苑,有意奚落她两句。
南宫雪若想起十一的提醒,难得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不让我招惹,偏要招惹看看。她先吩咐身边的侍女去请夏皓钧,然后才迎上雪姬,绷着脸敷衍雪姬的暗讽:“一不小心迷了路,天色近晚才找回府。”
雪姬冷笑:“诺大一座京城,迷路不稀奇。稀奇的是人人都知道有名的定国侯府,妹妹迷了路,怎会想不起来找人问路?也不知道到底是回不来呢,还是不乐意回来。”
南宫雪若摇摇头:“姐姐当真是聪明,只怕聪明过了头,侯爷不喜欢呢。”
雪姬奇怪地接话:“侯爷这两日可是歇在青园。如妹妹所说,这是为何?”
南宫雪若故做天真:“因为我不小心迷路,惹侯爷生气了呀。等侯爷消了气,自然就回来了。”言下之意,如果不是她惹侯爷生气,侯爷哪里会去青园。
雪姬呆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气得声音一变:“妹妹未免自视过高。”
南宫雪若做出为难的样子:“我这人不爱热闹,劝姐姐还是回去吧。侯爷吩咐过的吧,无事莫扰了这院子的清静。”
雪姬气极反笑:“什么清静!侯爷不过说说罢了,你以为他还记得?”
南宫雪若无奈,冲雪姬身后走进来的人说道:“夏总管,我记得侯爷说过,这院子里若来了我不喜欢的客人,可以请您将那人赶出去。不知道这话还作不作数?”
夏皓钧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面上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恭谨地向南宫雪若施礼:“自然作数。”
南宫雪若冲着雪姬的方向,洋洋得意地一抬手:“那么夏总管,请吧。”她明目张胆地把雪姬归进“不喜欢的客人”行列。
夏皓钧只得再向雪姬施礼,几句话说得十分委婉:“雪姬姑娘留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妥,还是请回吧。若是有什么话,晚上同侯爷说便是。”
雪姬气得俏脸都白了。她眼下仍然没有名分,知道得罪夏皓钧是极不明智的行为,只得强行咽下这口气,重新堆起笑意,客客气气地向夏皓钧回礼:“让夏总管费心了,是我的不是,这便回去。”反正侯爷这两天都歇在青园,等她讨到侯爷的吩咐,再来收拾这小丫头。
见雪姬扶了侍女的手,维持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去,夏皓钧重新转向南宫雪若:“姑娘可还有旁的吩咐?”
南宫雪若大度地说道:“我这里没事了。夏总管您忙去吧。”
雪姬回到青园便开始盘算,待侯爷过来要如何开口,好让他替自己出了这口恶气。未曾料到蓝烈倾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他上午便去宫中同皇上议事,身边跟着的是莫长空,看来是极其重要的事。
蓝烈倾到次日近午时才回府,神色极其疲倦,仿佛一夜未眠。莫长空跟着他进了书房,关起门又议了大半个时辰。夏皓钧有意无意地坐在门外廊上,远远看到雪姬往书房而来,猜到她要说的话,不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