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那家伙的闯入,我的一生,可能就是“坐吃等死”。
漠尘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又多了一分乐趣。如今的我,只有臣民,没有朋友,即便是她碧落,也已“安守本分”,渐渐离我远去。
唯有漠尘这家伙,无视我妖王的身份,会跟我没大没小、打打闹闹。
“漠尘,人间,是什么样子的?”
“人类的世界,很复杂。他们不似妖这般单纯,好坏都写在脸上,很多人,都是披着伪善面具的qín_shòu。”
我笑他胆小,他却反过来笑我的单纯和愚蠢。
我要他带我到人间去走一遭,他却拒绝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不愿我沾染尘世的阴暗。
可结果,我还是出山了。
因为,我又见到了她——多年前参与围捕碧落的她。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那天她毫无预兆地闯入我的幻月山,扬言要将整个山头夷为平地。
我看着她较之前略显成熟的娇俏小脸,轻蔑地笑了,当然,这一点她是不知道的,因为当时她进山嚷嚷的时候,我让群妖退散,自己也仅是立于山巅看着她而已。
结果不难预料,她无功而返。
也不知道是处于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心情,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尾随其后,跟着她出了山。
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了所谓的“人间”。
第一次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免不了有些紧张和兴奋,我一路尾随那丫头前行,一路上,琳琅满目的商铺,大肆吆喝的小贩,好多次,都差点儿把我吸引了过去。
但我还不至于忘记自己出山的目的。
我一直跟着那丫头到了她的住处,那是一间破旧的屋子,白墙黑瓦,只可惜……白色的墙粉掉了一大片,院墙上到处是斑驳的水印。黑色的瓦片也已散落不弃,有些地方还破了大小不一的洞。
看样子,这丫头的生活条件很成问题啊!
我掩在墙角,发现原来她并非是一个人独身居住,这间残破不堪的屋子里,住了好多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子,其中几个,正是上次和她一起围捕碧落的家伙。
我坏笑着,正暗忖着要不要替碧落报几年前的一“符”之仇,突然听屋内有人说道:“怎么样?”
我收回神,屏住呼吸,只见那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说话的那人绝望地“啊”了一声,又说道:“这可怎么办呀?都快五年了,还是没能找到那只猫妖和那颗药丸的下落,再这么下去,别说你妹妹的病治不好,连我们都要饿死了啦!”
我的目光依旧只定格在那丫头的身上,听完那人的话,那丫头缓步走到房子的角落里——那是一个阳光照不到、头顶瓦片完好的地方,那里躺着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女孩,看样子,似乎是病得很厉害,咳嗽不止。
那丫头替孩子掖了掖被角,说道:“我也没办法。谁知道当年皇上会因为我们没带回药丸而大发雷霆,不仅没能拿到赏金,还差点儿丢了性命。现在他要我们继续找寻那药丸的下落,可是……这不就等于是大海捞针嘛!”
“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一念之仁放走那只猫妖,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什么大海捞针,我都跟你说了,最近都在传言,说幻月山中出了一位妖法高深的妖王,那一定就是偷吃了药丸的猫妖。我们这儿就属你修为最高,可你却偏偏什么都没带回来,你怎么这么没用?!”
面对这种无理的指责,那丫头无力反驳。
妖王确实吃了那颗药丸,不过很可惜,爷可不是她们口中的“猫妖”!
原来她是靠捉妖为生的捉妖师。
我心道这群人还真是恶心,自己没本事,还要把责任全赖在这丫头身上。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让我看到这一幕,命中注定要我正义感爆发,命中注定我将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我随便找了一只死猫,放在了那丫头家门口,顺带着附上一张字条,告诉她,这就是她们要捉的猫妖,但是药丸已被消化,如果皇上要吃药丸,就把这死猫给吃了好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恶作剧,但我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白痴地信了!漠尘还说人心复杂,复杂个屁啊!
我亲眼看着她们将死猫送进皇宫,然后领着大笔的赏银出来,带着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孩去看大夫,可结果还是回天乏术。
傍晚,我在回幻月山的途中,见到了正给小女孩挖坟的她。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我竟然就这样贸贸然地上前去帮她挖坟!
她没有拒绝,只看了我一眼,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便不再多言。
一直到月华初上,我们才将小女孩的尸体安葬好。
我拍了拍自己脏兮兮的双手,正要吐槽这泥土的肮脏,她却问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早晨那只猫妖的尸体,是你送来的吧?”
我顿觉哑口无言,第一个感觉是,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可接下来她却说:“你一定很讶异,我是怎么知道的吧?你留下的那封书信上,有淡淡的桃花香,和你现在衣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奇怪,这么淡的味道,她一个凡人,怎么能分辨得出来?
她冲我微微一笑:“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专门捉妖的,桃木降妖,我们的武器,皆是由桃木所制成,所以我们对于桃的味道,不论是桃花、桃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