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不凡!”
察觉到这股庞大的灵压落下,孟浮脑海猛然轰鸣一声,心念电转,这与前世遭遇竟是完全不同!
前世他路过直剑峰,机缘巧合之下进入剑窟中夺得道卷,而后在天剑派与赶来的天机阁眼皮底子下落荒而逃,却并未遇到翁不凡,否则即便他道行再高,只怕也退无可退。
可眼下这股堪比紫府境尊主的灵压降下,有种霸道的气意,分明就是翁不凡来到了此处,令孟浮神色骤变的同时,也在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好在这剑窟中有着众多法剑,日积月累之下,那形态各异、性质不同的剑气四下纵横,将此地本就浓郁的元气搅得混乱,纵然翁不凡魂识强大,也无法穿过重重阻隔探明剑窟中的物事,更遑论发现我的行踪。”
孟浮不再犹豫,施展出夜隐术,迅速在剑窟通道内穿行。
如今翁不凡在外,要想瞒过其耳目,唯一的办法便是趁其不注意,与前世那般,找到剑窟的另一个出口!
不错,前世直剑峰发生大变,纵然孟浮提前进入剑窟内获得水界道卷,也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夺路而逃。然而那时孟浮着实有大机缘傍身,竟是在无意间寻到了剑窟的另一出口,继而逃之夭夭。
在天剑派的众人看来,剑窟唯一的出口便是入口,愈是往里深入,不仅地形更为复杂,且充满了危险,倘若不慎便会被困死其中。
可谁又能料到,看似密不通风的剑窟深处,实则还有一线生机存在。
孟浮将体内的真元催动到了极致,璀璨的金丹在疯狂的旋转中,变得愈发夺目明亮,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笼罩在整个剑窟内的灵压渐渐退去,然而孟浮却清楚的知晓,那是翁不凡已然进入剑窟的征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急速穿行中,呼啸而过的剑气在孟浮周身留下了斑驳不一的痕迹,纵然他事先将真元护罩祭出体外,仍是不敌这仿若无穷无尽一般的剑气摧毁,短短数十息内,便已是伤痕累累,殷殷血迹自伤口处流淌下来,显得触目惊心。
可孟浮神色全无变化,似是没有察觉到痛苦一般,平静的眉眼透出一分毋庸置疑的坚定。
又如此过了百息时间,当身后百丈开外传来了惊人的气息波动,孟浮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笑意,径直朝着眼前灰蒙蒙的漩涡冲去。
这漩涡缓缓变幻着形貌,时而呈圆洞状,时而又如方形,然则无论是何种外形,均透出犀利锋锐的剑气,毫无疑问,若是触及这剑气漩涡,只怕会被那无处不在的剑意撕成碎片。
然而孟浮却全无惧色,他面露坚毅,手中掐出道道法诀,随着十指的舞动,一层层防御光罩笼罩于身,泛出璀璨的灵芒。
这还未完,孟浮自芥子袋中取出了数道防御性的符篆,一股脑的贴在了身上,随即他结出山石印,将位列四品术法的磐石术施展而出,猛然冲向了剑气漩涡!
“嗤嗤——”
触及剑气漩涡的那一刻,漫无边际的剑气风暴骤然爆发而出,若非孟浮事先在体外准备了多样措施,又凭借磐石术带来短暂的强横的肉身防御,只怕根本无法撑过一息的时间,更遑论穿过这剑气漩涡了。
前世的孟浮道行与如今相差无几,但实力则略逊数筹,能够穿过剑气旋涡也是凭了几分运气,然而今生孟浮在修道上力求完美,将一应弊端或是缺陷尽可能的抹去,虽然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然而在认真的准备下,要通过这剑气漩涡,仍是有着较大的胜算。
“噗嗤——”
纵横来去的剑气早已刺破了体外的防御,将一袭灰衫击得支离破碎,在健硕的肉身上留下了道道割裂开的伤口,不知不觉间,孟浮残存的衣衫碎片,也染上了殷红似血的痕迹。
然而他只是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忍住这足以令寻常修道者昏厥过去的痛楚,否则若是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只怕便会被耳聪目明的翁不凡察觉,届时他即便成功逃脱,身怀道卷之事暴露,也无异于功亏一篑。
“轰——”
仿佛是百年枯坐黄庭,又仿若转瞬一息,孟浮忽觉周身不再承受巨大的压力,虽然留在身躯上的伤口仍残留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开来,但较之先前好似要窒息一般的感觉而言,无疑要好上许多。
辨明了眼下所处之地乃是在直剑峰山脚下的一个空旷平地,孟浮暗自松了口气。前世通过剑气漩涡逃出剑窟,便是被传送至此地。
若他所料不差,那剑气漩涡实则是一个类似于传送阵的自然形态,因剑窟内诸多法剑在互相挤压、碰撞的情况下,诞生了剑气漩涡这等对寻常修道者而言,可谓是大杀器的奇异之物。
然而直剑峰地域特殊,据传直剑峰在天剑派立宗时,三峰脚下皆埋藏着通天剑器,能够对寻常的法剑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当然,这个传说已不可考,孟浮也不欲深究。
涉及到这等天地规则的变化,已非本命境道行可揣度的,纵使他有着天君的见识,在道行未曾臻至巅顶前,仍无法触及那最后的隔膜,探明真相。
眼下此处虽无人迹,但天剑派发生这等剧变,必然会惹来一众修道者的注意,倘若他此时以这种面目出现在众人眼前,无疑会惹来怀疑。
孟浮不顾身上的伤口,只是施展出水波术、清风术等可用来清洁伤口的术法,暂时将身上的血污除去,而后将零碎的衣衫褪下,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衫。
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