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白的白得不正常的手指,指向其中的一个男人,“你是皮肤科的,平时懒惰贪婪。因为来看皮肤病的人比较少,你几乎每一个都收红包。不给红包的,明明就是一点点的小病也会拖几个月,甚至越来越严重。曾经有一个病人,不过是吃海鲜过敏,却因为你的过失毁容了。你不仅没有愧疚,还倒打一耙,改了病例,让她想告而无门。”
那男人的面色瞬间发白,“你,你怎么知道?”
那件事他做得那么的隐秘。
“因为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我身上。当初我因为被烧伤而转到你的科去,你这个主治医生做了什么?在给我抹的药膏里加了痒痒粉,辣椒粉,盐……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痛苦吗?啊?我已经全身被烧焦,你却还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你真的是人吗?”
苏一白现在想起来,都是满心的恨。
“你,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报仇了?”那男人惊恐的大叫,“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我只是拿人钱财而已。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做的。”
那男人一边说,一边哭,眼泪鼻涕统统都流出来。曾经他也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医生,但是看着身边的同事生活越来越好,而自己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他的心慢慢的发生了偏差。
苏一白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从苏一白开始,他的业务水平越来越好,他开始适应‘医生’这个特别的称呼。明明一个药片就能好的病,会开出十几种药,会吃药,打针,点滴一样不少。
因为他开得越多,他的提成就越多。
明明一天就能治好的病,却偏要拖好几个月,因为住院的提成更高。
这一切都是从苏一白开始。
接到苏一白这个病人,他一开始也是用心的。他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很危险,是他尽力的抢救回来的。后来,有一个女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拖着苏一白的病情,让他尽量的让苏一白感觉到痛苦。
他曾经纠结,曾经摇摆不定,曾经害怕,曾经痛恨自己……
但最终,他还是接下那笔钱。
他的心,他的人生在那一刻开始发生了改变。他再也不是那个兢兢业业的好医生,开始变得唯利是图。为了钱,为了职位,为了更好的生活。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曾经有病人在他面前痛得死去活来,曾经有病人在他面前死去……
刚开始的时候,会觉得良心不安,会做恶梦,会痛苦得睡不着,吃不下。做得多了,慢慢的竟然开始习惯了。
“你,你是他。”男人看着苏一白,满脸的恐惧。
苏一白嗤笑一声,“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我应该怎么向你讨还我那生不如死的日子?”
“不关我的事。是,是一个女人让我这么做的。就是那个给你缴医药费的女人。”
“什么?”苏一白愣了一下。当初为他缴医药费的人是……是程深,那个把他从石灰池里救出来的女人。
怎么可能?
不会。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为什么?
苏一白的面色白得吓人。
“其实,那时候所遭受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让人做的。”
苏一白突然的傻笑起来。
他想自己有些明白了。程深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让他恨,越多的恨积累在一起,就越是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他本来只是恨裴思思,后来慢慢的恨所有的人,恨这个社会,恨这个世界。
觉得这个社会不公平,觉得这个世界很绝情。
如果不是遇到李微微,他一辈子都在恨中度过,没有一丝一毫其他的心情,其他的感受。
只有恨。
现在他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是程深的一个工具,一颗棋子。
她要的就是他的恨,毁天灭地的恨。
她的确做到了。
他成了她得力的助手,为她做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不是李微微,他还会继续下去,直到死的那一刻。
苏一白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可悲。
“就算是那样,你也一样的该死。我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那些被你们害惨的惹报仇。这些年,你们所做的事情,已经足够你们的心被凌迟百遍了吧。”
苏一白看向另一个人,一个护工。当初也是他护理自己的,欺软怕硬,恶毒无耻。
“被你气死的老人最少也有五个手指吧。”苏一白的声音淡淡的。
那些老人因为瘫痪在床,所以要请护工。可惜,遇人不淑。毒舌讽刺,冷嘲热讽,诅咒,暗骂等等,好几个老人因为承受不住,活活的被气死了。
现在的人亲情淡薄,总以为给老人请了个护工就好了,平时不闻不问,到最后自己的亲人死了,还觉得少了一个负担。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冷漠。
“你们也不用喊冤,更不用求救。因为你们都该死。”苏一白的眼睛一冷,“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其他那些在你们手中受苦受罪的人
……
君南夕到第一医院的时候,里面还是一片混乱,不过已经有不少警察和军队的人在疏散人群,就连医院附近建筑里的人都统统被疏散出去。因为目前为止为炸弹的威力什么的一无所知。为了安全起见,方圆三公里内的人全部被疏散出去。
“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