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真倒是好心情,看着唐增点点头笑道:“永康侯,又见面了。”这世上,有什么事情会比看到之前还压着自己狂殴的人变成自己的阶下囚更让人感到畅快的事情呢?他跟唐增其实不熟悉,更没有什么仇恨。不过看到此时的情形还是忍不住心怀大畅啊。
唐增朝着薛真狠狠地呸了一声,“乱臣贼子。”
薛真好心情的不理会他,只是呵了一声道:“说得好像金陵那位陛下多名正言顺似的。”双方打了三年仗,舆lùn_gōng势自然也是少不了的。金陵的朝臣骂燕王谋朝篡位,乱臣贼子,幽州的将士骂萧千夜当初与萧纯狼狈为奸,弑君犯上,得位不正。相信的人自然相信,不相信的人自然不信。倒是双方骂的热闹非凡。
唐增冷笑一声,嘲弄地看着薛真道:“这次若不是有卫君陌,你以为有本事赢过本侯么?什么幽州名将,燕王公子,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卫君陌,果然是一群废物!”
南宫墨挑眉,这赞誉…可不好受。旁边薛真手下一干将令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薛真冷笑,“我们倒是有卫公子来驰援,怎么不见邵忠和石敬襄来救你啊?”
闻言,唐增脸色也难看起来。他撑了半个月,却终究还是没等来援军。说心中没有怨恨是不可能的,但是却也不会在敌人面前表现出来。唐增只是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侧过脸去不再说话。
“卫公子,你看?”薛真看着唐增皱眉。唐增是个人才,不过却跟萧千夜关系密切,想要劝降大概是不可能了。
卫君陌挑眉,淡淡道:“和卫鸿飞关在一起,暂时不用理会。”
薛真想了想,“也好。”到时候连卫鸿飞一起献给王爷,由王爷定夺也是好事。
打下颍川城,薛真的兵马也损伤不少,只得在颍川暂时修整一些日子。只要等到燕王那边攻下了彭城,大夏的半壁江山就等于是已经掌握在燕王手中了。颍川城的一处院落里,一颗开满了桃花的大树下南宫墨靠着卫君陌怀里昏昏欲睡。桃红色的花瓣在微风中不时的飘落两人的身上,倒是一副美好的让人不忍打扰的花卷。
南宫墨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正低头看书的卫君陌,“接下来,薛将军有什么打算?”
卫君陌摇摇头道:“薛真大军损伤不轻,先休整一些时日等到舅舅那边打下了彭城再说。”
南宫墨轻轻打了个呵欠,点头道:“也是,再往下打,就要到金陵了。”
卫君陌凝眉,道:“越往南,后面只会越不好打。另外,这两年宫驭宸太安分了。”
南宫墨眨了下眼睛,挑眉道:“你怀疑宫驭宸在酝酿什么诡计?”
卫君陌微微点头,南宫墨也有些无奈,“宫驭宸这种敌人,我下辈子也不想再遇到第二个。”卫君陌抬手轻抚着她的发丝,轻声道:“不用担心。”
“嗯。”南宫墨点头,“也没有很担心,他也不能对我怎么样。只是这种总是躲在暗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来给你一刀的人,想起来就让人心烦。”
“郡主,公子,不好了!”外面,朱蒙飞奔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呼喊着。南宫墨坐起身来,扬声道:“朱蒙,这边。出什么事了?”朱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郡主,你快去看看吧。薛斌他们跟…跟幽州卫几个打起来了!”
“什么?”南宫墨诧异地道。
朱蒙急得直跳脚,“薛斌他们几个跟幽州卫的将领在街上打起来了。陈脩叫我赶紧回来报个信儿。”
颍川城里的一处茶楼里面,杯盘狼藉,整个茶楼被打得乱七八糟。满地的残渣碎片和破烂桌椅。双方十来个人甚至觉得茶楼里打得不过瘾,直接打到茶楼外面的街道上来去了。只留下茶楼的掌柜,望着一屋子的破烂忍不住嚎啕大哭。
站在一边被加入战团的陈脩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几块碎银子递了过去,道:“掌柜你先拿走,若是不够回头我让人送过来。”谁知道出个门还会遇到这种事情,陈脩身上也没带几两银子。掌柜原本以为要自认倒霉,没想到这看上的年轻人竟然这么好说话。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结果银子连声道谢。
“南宫公子,你没事吧?”陈脩看向刚从里面走出来的南宫绪问道。
南宫绪脸色有些苍白,剑眉微蹙摇了摇头。陈脩望着大街上混战的众人,也有些薄怒,“这还是幽州卫的精锐将领?心胸狭隘,倚强凌弱,真是……”说了一半,陈脩才反应过来,有些歉疚地看向南宫绪。这位论武力只怕赢不过军中任何一个将领,但是却绝对不是弱者。论排兵布阵,就是军中的老将也不敢说赢过他。不愧是楚国公南宫怀的长子。
这些日子虽然幽州卫和辰州军合作,但是毕竟双方从未熟悉过。辰州军先是解了颍川之围,之后攻打颍川南宫绪领的一路兵马更是抢先进入城中,可谓是风光占尽。这让幽州卫的将领们怎么能高兴的起来?老将们还沉得住气,但是那些年轻的将领们就咽不下这口气了。偏偏南宫绪这人除了身体比他们弱一些,也没有什么可攻击的地方。一群年轻人更是憋了一肚子火。
今天双方人马在茶楼相遇,辰州军这边的年轻将领们打了胜仗自然也是得意非凡,难免刺激到了对方。于是所有的火力就先被最招恨的南宫绪给吸引了。一时冲动起来,一个年轻的小将竟然直接对南宫绪出手。这还了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