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道:“言过其实?难道本王那两位皇兄是自己想不开找死的?难道那些被贬得贬圈的圈的兄弟都是自愿的还是他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夏开国数十载,我等皇兄弟尊奉皇考诏令,太子镇国,藩王守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皇考尸骨未寒,萧千夜就对亲叔叔下手,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元春沉默不语,他生性耿直不善言语,哪里辩得过宁王殿下。
宁王继续道:“再说说先帝遗诏的事情,皇考是怎么驾崩的?皇考和太子皇兄都死于萧纯之手,传位遗诏确实萧纯拿出来的。当初萧千夜和萧纯在灵州干了什么事情真的以为能够瞒得过所有人么?他以为,事后杀了萧纯就可以置身事外?老国公,你真的认为,这些事情跟萧千夜毫无瓜葛?”
鄂国公咬牙不语。
宁王惋惜地叹道,“可怜父皇生前以为国公才是对他最忠心耿耿的人了。如今看来…罢了,人生在世,虽能没有半点私心?毕竟,如今宫中的皇后娘娘可是姓元呢。皇长子身上,也是留着一半的与远家血脉呢。”
“噗!”一口血从鄂国公口中喷出,鄂国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整个人也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一般,往后退了几乎摇摇晃晃险些跌倒在地上。
卫君陌淡淡瞥了宁王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宁王殿下挑了挑眉梢,有些意犹未尽。但是看看鄂国公灰败的容颜,耸耸肩还是算了。毕竟是为大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老人家,真气死了的话也不好。
旁边的简秋阳见状,扶着鄂国公在旁边的椅子里做了下来。一道内力暗暗输送了过去,鄂国公这才缓了缓,脸色也多了几分血色。
好一会儿,才见鄂国公苦笑一声,抬头道:“宁王殿下不必如此挤兑老夫,老夫既然败在了两位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夫一生自问无愧于心,总不至于到老了才做那临阵变节之辈。”
宁王倒也不意外,耸耸肩看向卫君陌。虽然他才是王爷,但是在辰州这块土地上,显然还是卫君陌说了才算的。
卫君陌也不含糊,只是淡然道:“如此便罢,秋阳,你送鄂国公辰州吧。”
“是,公子。”
闻言,鄂国公不由得一愣,怔怔的望着座上的冷峻男子。
“卫公子…要放老夫回去?”鄂国公沉声道。
卫君陌淡然道:“不然?”
鄂国公无言,他也猜到卫君陌不会杀他,但是却认为卫君陌就算不劝降也会将他关押在辰州,直到燕王府打下金陵。
简秋阳笑吟吟地道:“老国公,请。”
鄂国公望了帐中的将领一眼,即便是卫君陌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些将领也没有一个人反对。甚至没有半点的担忧和不情愿。仿佛他们放回去的不是大夏的鄂国公,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老人一般。鄂国公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老了,同时也深刻的感觉到…陛下,真的斗不过这些人。
看着鄂国公比进来的时候更加佝偻的背影走出去,宁王轻声叹道:“可怜鄂国公一代英豪……”美人迟暮,英雄白发,总是最让人扼腕叹息。
送走了鄂国公,宁王看向卫君陌道:“本王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放了元春。”
卫君陌挑眉不语,宁王皱眉道:“你应该知道,放了元春对你没有好处,哪怕你将他暂且压在辰州也好。”
卫君陌淡然道:“我今天押了他,他明天就敢寻死。既然留不住,放他回去又如何?”
宁王似笑非笑地道:“私纵敌将…你若是想要玩个七擒七纵也就罢了,但是你这是直接将人放走还包安全回京啊。你说,这事儿要传到我三哥哪儿,他们会怎么想?”卫君陌道:“你也没反对。”
宁王愉快地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本王反对的话你捏死了本王怎么办?本王胆子小啊。”
“既然如此,就不要废话。”卫君陌道。
宁王叹了口气,耸耸肩道:“本王明白你的顾虑,元春若是死在你手上,将来确实是麻烦。毕竟…大夏硕果仅存的开国功臣啊,元春的名声还不坏,谁杀了他将来都逃不过那些酸儒的口诛笔伐。”
“你以为我怕这些?”卫君陌道。
“那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卫君陌道。宁王殿下也不在意,耸肩道:“你高兴就好。这几天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夭夭还没有消息。”
卫君陌身上的气息骤地一冷没说话。
宁王叹气道:“说实话,辰州这么大,水阁的人各个都是高手,又有南宫怀在幕后策划,想要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若是逼得急了……”若是逼得急了,谁知道南宫怀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干脆就杀了夭夭?若是逼得急了,南宫华等人的日子不好过,夭夭的日子自然也好过不了。三岁的孩子,可没有大人那么能吃苦受累,万一累了病了饿了…简直让人连想都不忍心去想。
卫君陌沉默,宁王明白的道理他和南宫墨又怎么会不明白?夭夭落到对方手里,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只能投鼠忌器无可奈何。也正是这种极为罕见的无可奈何,才让卫公子的脾气一天比一天的糟糕起来。站起身来,卫君陌道:“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了。”
“唉?你去哪儿?”宁王不解。
“回辰州。”卫君陌道。
“不是吧,咱们很快就能收拾掉这些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