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顾远城重伤,已经过去了好几日,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痊愈。凌天启偶尔会去顾远城的房间看看他,和他说一会话。但多数时间都是看不到人影,不在凌王府中,就连顾远城也不知道凌天启究竟在干什么。
事情走到几天,凤流舞的事情已然木已成舟,顾远城不知道凌天启是否真的能够有办法挽回这一切,但看起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单从凌天启凝重的表情来看,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更何况又掺和进来一个南国,似乎事情完全朝着没有预料的方向发展了。他们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这又怪不到别人,只能怪他们活该。
忌日下来,顾远城的伤基本上好的差不多,甚至可以自己下地行走了,这多少让凌天启有些安慰。损兵折将的情况,他不是没见过,可发生在这样的场景下,难免让人有些不甘心。
顾远城推开门,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一向不见踪影的凌天启竟然也站在院子里。从背影看去,竟是无比的萧瑟,冷风吹过,只剩下了无尽的孤独。
“今天,没有出去吗?”虽然连顾远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轻声问出了口。
听到声音,凌天启默然转身,目光还有些涣散,那个样子是这么多年来,顾远城从来没见过的。
仿佛才几日不见,凌天启就苍老了许多。是凤流舞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吗?竟然褪去了往日的风华,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流浪汉。虽然顾远城不想承认,但那却是个事实。
“你现在这个样子,想必小主子见了,也不会开心的。”死来兴趣,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再次搬出凤流舞这个名字,顾远城竟然说的无比顺口。
“是呀,小舞她不会喜欢的。”就在顾远城的声音落下去很久,凌天启的声音才想起,却又只是重复了一遍顾远城的话。
“既然知道她不会喜欢,你为什么不?”剩下的话,顾远城没有说,有些话,两个人知道就好,没必要说出口来,徒增伤悲。
“我连见她一面都很困难,你觉得我这幅模样还重要吗?”凌天启看着顾远城,仿若不敢置信的问出口,更像是想要从顾远城的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茫茫时光,你们总会有相见的一日。南国的帝宫又不是什么财狼虎穴的窝,何况,就算是,你会怕吗?”顾远城笑着回应凌天启,想尽了一切办法平复他的心情。不然他是真的怕凌天启一个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总会有相见之日?可是我却一刻都等不了了,那是我从小就捧在手心的妹妹,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已经走了这么多天,连一个消息都没有。我甚至都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远城,你知道吗?那种心情,就像是自己苦苦守护的东西突然便被人抢了,可你却不能抢回来,真的,真的,无法形容。”凌天启说着,目光转向了别处。顾远城说着他的方向望了过去,那个方向,正是南国。
凌天启的执念太深了,就算是顾远城也没有办法。所以有的时候,他虽然看在眼里,但是一点帮他的办法都没有。
“已经决定了吗?”犹豫再三,顾远城还是问出了口,尽管知道自己所说的凌天启并不会放在心上,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下而已。
“嗯。”半晌过后,顾远城才听到凌天启的回答,意料之中。
“你决定什么时候动身?”顾远城的身体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他是不会放任凌天启一个人只身去往南国的。那太危险,更重要的是,天下的战火可以蔓延,但是绝不能从他们这里将这把火燃烧起来。那样,他们会成为天下的罪人。他知道凌天启不在乎,可他却不能让他这么做。
“后天吧,如果再久的话我想我会承受不下去吧。”这句话凌天启说的很淡,但是顾远城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跟凌天启这么多年了,如果还不知道凌天启的心中所想,那他岂不是枉称为凌天启的兄弟了。
“那行,到时候和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出发,这两天我也准备一下,收拾收拾。”顾远城看着凌天启望过来的不解目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再多说。
他虽是没有多说,但是凌天启一刹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必,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这样的舟车劳顿并不适合你,骑马的话,会令你的伤势加重的。”凌天启的声音依旧不咸不淡,但那其中的关心之意清晰可见。
“我哪有那么娇弱,别忘了我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和战场上的血雨腥风相比,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顾远城说着,还耍了几式剑招,像是在证明他早就已经痊愈了似的。
凌天启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再多说,似乎是无声了默认他的同行。
“你一个人,我终归是不太放心的。”面对着凌天启,顾远城终究是没有什么隐瞒的,实话实说就好。
“或许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不是我生在了皇家,而是能够遇到像你这么能够深交一辈子的好兄弟。”说完,凌天启的嘴角淡淡扯出了一抹笑容。这是自凤流舞出了事情以后,凌天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笑容,尽管很淡,但是总要比没有的好。
“不对,应该说是我情形这一辈子能够遇见你。”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很多,只要寥寥数句,就足以表达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你的想法,他知道吗?”话又说出来,顾远城最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