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献上一个郴州不足以表现我们的诚意,这湖南南部桂阳洲、宝庆府、永州府全在汉军的兵锋之下,听说广西巡抚已经逃到宝庆府,干脆连他也给擒拿献给汉军。”刘胜祥打算豁出去了。
“这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虽然我们投降汉军,那就光明正大的跟曾公说一声,何必搞到水火不容的境地,我看我军就开往临武县与左公汇合就好。”刘坤一盯着王錱,如果王錱真要献上湖南四府,他宁愿回家种田,也不能背负这样的名声。
王錱苦笑:“既然如此,三天后咱们就出发,前往灵武,我们已经做出对不起涤生的事,就不要再他的伤口上撒盐了,你们有亲朋好友的就提前通知一声,咳咳……”
王錱率军投降的消息传到武昌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曾国藩在军营大发脾气,他把全军分统以上的将官全都叫了过来,打算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这王璞山太不够意思,你们说说我应该怎样对待他?”曾国藩锐利的眼睛扫过屋中每一个人,这王璞山已经背叛他两次,这种叛逆后生比左宗棠还可恶。
刘蓉身为王錱的师兄弟,不得不站出来为他开脱:“也许璞山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屯兵桂阳,面对十数万短……汉军,听说现在就连广西也被汉军占了去,军中有投降的心思也在所难免,对对,璞山也只是被挟持。”
说完,刘蓉自己编的谎话似乎很有道理,不停的点头,看着李续宜,希望他站出来附和几句。
刘蓉此时不明白李续宜在想什么,否则他不会给李续宜使眼色,自从其兄李续宾败亡的消息传到他耳中,李续宜就发誓与汉军势不两立,王錱投降汉军,就是他的敌人,就是师兄弟情义都不顾不了。
李续宜大声宣布:“王錱竟做出如此叛逆之事,就是我湘军的敌人,大家在战场上遇到他,千万不要留情。”
曾国藩抚掌而笑:“西庵识得大义!这王錱既然选择降贼,丢了我们湘军的脸面,大家要与他划清界限,不要被他引诱,虽然大清一时困顿,伪汉一时嚣张,我们要战到最后,为大清尽忠,为皇上尽忠!”
以往曾国藩说这些大道理,众将领必然会赌咒发誓,说一番报效国家之类的话,但今天他们实在被王錱降敌之事扰乱了心神,全都沉默以对,这王錱不是一般人可比,他是湘军的创始人,虽然中途投靠骆秉章,但是他在湘军之中的影响力不容忽视,他是罗泽南的弟子,刘蓉的师兄弟,还有一大帮亲朋好友在湘军之中任职,就是与曾国藩都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见此情景,曾国藩暗叹,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刘蓉被李续宜一番话噎得不轻,这李续宜平时看着蛮随和听话的,没想到竟然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他将目光瞥向其余师兄弟。
刘典微笑的向刘蓉点了点头,又对李续宜方向努嘴苦笑,表示自己赞同刘蓉的观点。
蒋以澧也对刘蓉额首示意,目光含带鼓励之色。
杨昌浚与刘腾鸿因为坐在李续宜两旁,不宜有所表示,所以目不斜视,刘蓉对他们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