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巨变,杨秀清被杀的消息,是逃出天京的石达开散播出去的。
各方反应不一,清军固然是兴高采烈,大肆庆祝,再也不用担心长毛为祸,有聪明的人就写奏折吹嘘自己打了多么大的胜仗,杀敌无数,伪天王洪秀全震怒,处死长毛伪东王杨秀清等人。
太平天[***]民听闻杨秀清被杀,本就群情激奋,又听说天京将士被屠戮殆尽,纷纷厉兵秣马,只待一声怒吼就率兵攻打天京,斩除歼逆。虽然杨秀清对天国的高级官员不假辞色,高级官员也对‘天父下凡’知之甚详,但是底层将领还真就相信杨秀清那一套,对他奉若神明。
逃到遂宁的石达开振臂一呼,周围天军群起响应,纷纷朝遂宁前进,不到十天就有十万人前来汇合,石达开担心天京家人安全,命令余下的军队赶回自己防区驻守,他亲率十万大军赶往天京。
而天京城的屠杀一直没有停过,韦昌辉不但杀杨秀清党羽,就是得罪过他的人也被杀的干净,后来无人可杀,就捕风捉影,凡是对杨秀清同情的人也全部被杀,天京城的官员、将领敢怒不敢言,就是同为党羽的秦曰纲也觉得杀戮太过,暗中吩咐手下将领见机行事。
韦昌辉觉得身上缠绕着一股血腥味,为此换了不知多少件衣服,可这味道总是挥之不去,后来没衣服可换,就穿起了杨秀清的东王服,这才感觉好受一些,部下将领见他如此愈制,纷纷侧目而视,有的忍不住劝谏,立刻就被韦昌辉以同情杨秀清为借口杀掉,其余之人摄于银威再不敢相劝,这让韦昌辉越发得意起来,觉得他可以做杨秀清第二。
“报,启禀两位殿下,翼王在遂宁召集十万天军,正朝天京方向而来,沿途守军全都加入进去,人数还在增多。”
韦昌辉一阵晕眩,疯狂的叫道:“什么翼王!他是叛逆,叛逆!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斩了,如果有谁再称呼石达开封号,一律处斩!”
秦曰纲等待韦昌辉冷静下来,劝道:“此事非同小可,石达开在外蛊惑军民,进军天京,分明是图谋不轨,我等应该禀报天王才是。”
韦昌辉连连额首,心里郁闷一扫而空,赞道:“贤弟说的不错,石达开势力再大,只要天王一纸诏书,还不束手就擒,走咱们召集众将领前往天王府。”
秦曰纲看着身穿东王服的韦昌辉,欲言又止,暗自叹息,跟了上去。
“天王有令,所有进入王府的人都要解下兵器,方能觐见。”
这几天杀戮不断的韦昌辉是剑不离手,下意识的骂道:“放肆,我受天王之命,剪除歼逆,你想死呼!”
侍卫并不惧怕,觉得韦昌辉不敢再天王府前放肆,重复道:“天王有令,所有进入王府的人都要解下兵器,方能觐见。”
“大胆!”韦昌辉见他一再忤逆自己,情不自禁的拔出宝剑,一剑刺死。
秦曰纲惊骇不已,拦着韦昌辉道:“北王兄你清醒点,这里是天王府!怎能在此放肆!”
韦昌辉反应过来,仍了长剑,大声宣布:“此人乃是东王余孽,本王早就知晓,今天杀了此贼,你们可要在天王面前为我分辩,好了,歼逆已死,大家都把兵刃放下,随我觐见天王。”
“遵命”
众人在金銮殿等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天王出现。
韦昌辉忍不住对侍卫问道:“天王为何还不接见我等?”
女侍卫答道:“天王在后宫处理事务,请北王殿下稍等片刻。”
秦曰纲又是好笑又是失望,他们拼死拼活的为天国出力,冒险杀死杨秀清,这半个月过去了,天王还有心情宠幸后宫!
韦昌辉见前方摆着的华丽椅子,那是上朝的时候给杨秀清做的,韦昌辉觉得站也是等,坐也是等,干脆一屁股坐在上面,睥睨四顾。
众人惊骇的看着韦昌辉,这北王殿下难道疯了?
刚刚发泄一番的洪秀全身心舒爽,慢慢来到金銮殿,向下扫了一眼,差点没把他吓的shī_jìn,恍惚间看到了东王杨秀清,他还是那么威风,看着自己的目光夹杂着少许不屑。
洪秀全扶着御桌,努力发出声音,问道:“你是何人?”
韦昌辉见洪秀全问话,起身道:“天王不认识小第了,我乃是北王韦昌辉。”
洪秀全这下看清了他,原来只是穿着东王衣服的韦昌辉,心里对韦昌辉判了死刑,太不识好歹了,看来他想做第二个杨秀清。
“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韦昌辉答道:“启禀天王,叛逆石达开盅或天军,如今正向天京而来,请天王降下诏书,让其俯首认罪。”
洪秀全又疑又惊,自从得知杨秀清要杀自己,他再也相信所谓的忠心,听说石达开进军天京,以为他要造反,颤声道:“说的不错,朕这就下诏书,让他们返回各自辖区,不得妄动。”
韦昌辉拿着诏书,派人立即赶往石达开军中宣读。
这一曰,石达开大军行到铜梁。
傅忠信与赖裕新、余忠扶是最早投奔石达开的将领,他们位高权重,都是丞相官位,各统领两万大军驻扎在天京周围作为屏障。
传令兵找到傅忠信、余忠扶与赖裕新,言道:“启禀丞相大人,翼王殿下有事相召。”
石达开拿出洪秀全的诏书,对众将领问道:“这份诏书在我军之中传播,已经有三人送给本王过目,你们有何想法?”
傅忠信接过诏书的,大略看了一篇,大声宣布:“此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