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总听得连连点头,情不自禁的说道:“说得有理,汉军势大,非人力所能抗衡。”
师爷吞吞吐吐的说道:“那我们降了?”
知县刘生仔细的看了把总刘然一下,见他面有惧色,不像是故意诈他们,心里放下一件心事,小声道:“那还等什么,与其做亡国之奴,还不如做一个开国功臣。”
陈玉成兵不刃血的拿下孟津县、孟县,各留下五千兵马驻守,亲率精兵向河内县进发,那里有纳尔经额从河北、山西募集来的两万绿营、乡勇。
既然投降,张万认为自己不必再在汉军将领面前装清高,自告奋勇的随军行动。
“将军,前方十里就是河内县,直隶总督纳尔经额、怀庆知府余炳焘总兵董占元等全部在内共有两万人,加上在籍乡宦李棠阶募集的乡勇,城内原有的兵力,也接近三万。”
陈玉成点了点头,命令大军安营扎寨,这与他搜集到的情报相符。
张万见陈玉成侧耳倾听的样子,大受鼓舞,接着说道:“这怀庆府周围河流、湖泊众多,不利骑兵施展,洛阳的骑兵不敢追来,将军大可放心。”
谭绍光过来问道:“前方五里之处有河水环绕城池,这是怎么回事?”
河水环绕!张万仔细想了下,恍然大悟,答道:“那一定是怀庆城内的官员板起了五龙闸,掘了广济、利仁等河,河水齐下,将城围住,将军应该速速派人将五龙闸关闭,将河水引走。”
“这帮混蛋官员,好好的城池差点被淹了。”谭绍光骂骂咧咧的出去派人行事。
听说汉军围城,府城内的官员心思各异。
“大人,既然城内守兵充足,下官愿意出城查探敌情。”知县裘宝镛自告奋勇的说道。
怀庆知府余炳焘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暗骂,这个混蛋知县一早就将自己家人送到乡下躲避,如今还想自己弃城逃跑,真当他这知府不管事?
余炳焘压抑心中怒火,轻声道:“城外凶险异常,短毛兵力众多,裘知县就不要范险了,免得全家一起被害,连香火都没人传递,再说府城内做主的是直隶总督纳尔经额,他可是地道的满人,裘大人要小心,不要授人以柄。”
裘宝镛讪讪而笑,自己的把戏被看穿了。
“大人,你说这短毛放着洛阳不打,为何偏偏要来怀庆府,这里也没什么重要城池,还用重兵留守,完全是糜兵费饷,得不偿失啊!”
余炳焘心里担忧,也很想找个人倾诉,装作世外高人的模样,分析道:“这次短毛行事不一般,他们不是奔着城池来的。”
裘宝镛彻底糊涂了,问道:“他们不奔着城池,还打什么仗,卑职可是打听清楚了,他们在南阳府、汝州府收买民心,安定地方做了很大努力。”
余炳焘露出嘲笑的表情,小声道:“短毛觊觎大统,他们是奔着燕京去的。”
心中的疑问被解答出来,裘宝镛脱口而出道:“原来是决战,我说皇上怎会调集几十万兵力入豫,前几年短毛北伐,也没见皇上如此紧张。”
余炳焘见裘宝镛皱眉深思的表情,心中压力少了一半,笑道:“仓促锁城,城中所剩粮草不多,你下去命令城中乡绅备好慰问士卒的粮草。”
“下官遵命,只是城中有不少乡绅心向短毛,要不要把他们缉拿拷问?”
余炳焘挥了挥手,叹道:“不必了,多事之秋,量他们也不敢妄动。”
“两位大人,总督大人有请。”都统善禄幸灾乐祸的看着屋内两人。
“劳烦都统大人带路!”余炳焘看着善禄的表情,就猜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几人穿过花园,来到正厅。
“下官参见总督大人。”
纳尔经额神情怡然,笑道:“两位请起,这次叫二位前来,是有重要之事吩咐你们去做。”
“下官必定拼死效力,请总督大人吩咐。”
纳尔经额却不再说话,看着手中《春秋》入神,对二人问话,熟视无睹。
总兵董占元接道:“你都知道了,城外来了几万短毛,我与几位大人商量过了,城中兵员众多,又有瘟疫流行,很容感染,所以我们领兵在城外扎营,你负责城内守卫,待时机成熟,内外夹击,定能一举将短毛击溃。”
余炳焘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堂内高级官员,他们个个都是二品以上高官,不是总兵就是将军、都统,危急时刻竟然弃城逃跑。
凌阿笑道:“此乃权宜之计,两位放心,我们也不是弃城逃跑,就在城外三十里扎营。”
三十里!裘宝镛一阵头晕,这还不叫弃城逃跑?心里气愤,但自己官小位卑,说出来也只是白挨训斥,目光期望的看着知府大人。
余炳焘细声道:“短毛拥有众多火炮,这河内县城墙并不高,恐怕坚守不了时间。”
董占元笑道:“知府大人多虑了,河南官军众多,不用一个月就可回援,城中储存大量火药,只凭借这些火药就可以坚守两月。”
余炳焘明白他们合伙坑害自己,事情无法挽回,怒气上涌,赌气似得说道:“几位大人请便,下官乃是怀庆知府,理当与城共存亡,至于破城之后的事情就不是下官可以考虑的了。”
善禄趁机赞道:“大人忠勇,我等自愧不如,趁短毛还没围城,我等告辞了。”
裘宝镛见堂内上官走个干净,一屁股坐倒在地,哭道:“此番绝无生理,我等与城同亡矣,可怜我家长上有八十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