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沉,月兔东升,湘军营地一片寂静,只有几堆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着,随着火光闪烁,营地忽明忽暗,巡逻兵马也像是应付差事,只是围着营地走一圈,敷衍了事,伏在不远处的太平军探子相互看了一眼,慢慢往回爬去。
吉文元听说湘军没有戒备,第一想法不是派军偷袭,而是可以放心的安全撤走,他算是被湘军打怕了,近两千广西老兄弟一战而殁,已经足够让大军伤筋动骨。
为防止湘军使计,吉文元又命令精壮士卒走在前面,老弱妇孺走在后面。
趁着月光被乌云笼罩,数万太平军从城内撤出,按照预计计划,在城南的小道上汇合吉文元大军,急匆匆的折向西行去。
待大军行至二十里外的独木镇,因为体力缘故,太平军的队伍被拉的有十几里长,而吉文元率亲信与前锋精锐人马拼命赶路,早已与老弱妇孺脱离。
看着太平军的行军方式,李臣典一个头两个大,小跑的来到鲍超身边,问道:“大人,这长毛行军路线有十几里长,我们到底打那一段?”
鲍超一犹豫,太平军前锋已经从埋伏的地段跑了出去,暗叹一声,只能小声说道:“再过一会,长毛主要人物都在中军,这只是前锋。”
李臣典一阵点头,回到自己营地,继续等待。
慢慢的煎熬中,半个时辰终于过去,李臣典越看越不对头,只因太平军的行军队伍越来越稀疏,比先前的整齐队伍有天渊之别,不得已,又跑到鲍超面前,大声道:“大人!长毛歼猾,这些只是老弱妇孺,精壮都已经跑了!”
鲍超因为呆在后方,不知前方情形,听李臣典的分说,又是惊讶又是气恼,对左右亲信命道:“传令下去,大军出击!”
“杀啊!”埋伏在左近的湘军杀了出来,道上的太平军士卒根本不敢交战,一哄而散,四处逃逸。
听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杨辅清又惊又怕,对吉文元笑道:“多亏吉兄弟布置妥当,清妖扑了个空,否则我等都已经被清妖所禽,现在我等杀回去,清妖措手不及,天军必胜。”
吉文元心中只剩下侥幸,哪还敢杀回去,剩下的几千人都是他起家的本钱,胆战心惊之下,只以为后面的人马全被湘军截住,立即下令道:“全军继续前进!”
杨辅清一滞,怒发冲冠,拦着吉文元的战马,怒斥:“后面都是自己兄弟,你为何不救!”
吉文元又羞又怒,有心宰了这个不识时务的累赘,又担心军中将领不服,忍了片刻才回道:“我也是为弟兄们着想,后面情况不明,杀声震天,定是湘军汇合其余两路兵马,埋伏我们,耽搁片刻,我们都有危险,哪能回去自投罗网!”
“呸!”杨辅清脱了口唾沫,见吉文元紧握佩刀,打了个冷颤,毫不犹豫的带了几个亲卫骑马回头而去。
吉文元大声呼道:“不必管他!全军继续向前!”
还不待吉文元说完,军中又有十余骑向杨辅清追去,余下将领面面相觑,又有一部分脱离大军,追着先前那十余骑而去。
看着余下将领心虚的低头,吉文元暴跳如雷,亲自带领亲信殿后,命令大军继续前进,这才止住混乱。
“国宗大人!国宗大人!等等!”
杨辅清听后面有呼喊声,勒住缰绳,慢慢的驾驭马匹转身,还以为是吉文元回心转意,谁知身后只有十余骑人马。
黄文金上前,拱手道:“国宗大人高义,我等看不惯那吉文元,特来相帮。”
杨辅清大喜,对黄文金道:“有黄丞相相帮,杨某感激不尽,不过东王已死,国宗之号切忽再提。”
黄文金笑道:“哈哈哈!好,我叫你杨兄弟,你也别叫我丞相,咱们既然脱离太平天国,官号自然作罢。”
黄文金指着后面几人介绍道:“这是我堂弟黄文英,旁边是我好兄弟刘官方。”
杨辅清分别对二人点头示意,忽然后面又有一阵马蹄声,几人驻足观看,不一会儿,就有二十余骑赶上来。
杨辅清看着赶来的几人模样,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杨宜清、杨义清、杨锦清,大喜道:“三第、四第、五弟你们也来了!”
杨义清带头说道:“吉文元那厮太目中无人了,他看不起二哥,就是看不起我们,咱们几兄弟还跟他做什么。”
杨义清几兄弟素来与杨辅清不睦,他们都是杨秀清笼络的人物,高居国宗尊为,只因为在他们几兄弟之中,杨秀清独独信任杨辅清一人,还委以重任,兵权官职都在他们之上,这让他们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黄文金笑道:“各位,咱们推举杨兄弟为首领,赶紧救援后面的兄弟,免得被清妖一网打尽。”
“说得对!”杨义清等人当即点头答应。
杨辅清带领着五十余骑,赶至战场,只见太平军像是鸭子似的磕磕碰碰、到处乱窜,又是三五个清妖就追赶着几百名天军将士,不远处又有几名湘军围着妇女,旁若无人的样子,肆意亵玩取笑。
“杀!”杨辅清一马当先,对着湘军杀去。
数十人且战且走,收拢溃军,太平军溃卒见杨辅清等人,如见救星,毫不犹豫的跟在后面,只行进了不到三里地,就收拢了四五千人马,而杨辅清等人却越战越勇,杀的小股湘军哭爹喊娘,纷纷后退。
李臣典满脸是血,带着几十个溃军,争先逃跑,刚才他正在歼**几个美貌女子,突然遭到黄文英袭击,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