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长沙
曾国藩初到长沙时编练的乡勇,主要是跟随他一起来自湘乡的1000人,这年夏天增加到8营3000人,好景不长,江忠源因为屡立战功被朝廷授予湖北按察使之职,调往湖北听用,张亮基署理湖广总督,曾国藩的靠山一时全都调离,下属朱孙贻、罗泽南、王錱、李续宾等人纷纷另谋出路,他们都不相信非官非绅的一介书生曾国藩能在湖南官场玩得转,谁也不想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与这位团练大臣绑在一起。
曾国藩决定从严训练乡勇,让他们没时间胡思乱想,他在绿营中选了塔齐布、杨载福、彭玉麟三人训练乡勇。
这一天
杨载福、塔齐布、彭玉麟三人忙活了一天,决定一起到街上的酒馆坐一坐。
“小二,快给大爷上几个拿手好菜。”杨载福吆呼道
“几位军爷,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就去各位准备。”小二赶紧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生怕几位当官的不满意,故意为难。
彭玉麟给塔齐布、杨载福二人倒酒,道:“听说团练大人保举智亭你当大官,到时你可不要忘记我们兄弟啊!”
塔齐布喝了杯酒,也敞开心胸道:“你们会不明白?我是镶黄旗人,属于满洲八旗上三旗,如果有我在军中效力,你说皇上是不是就把我当成监军的,团练大人不就可以看开手脚大干一番!”
旁边二人一齐点头,满清惯例,一定要在统兵的汉人身边安插一个满人,就近监视汉人有无造反的行动。
杨载福叹道:“你我三人皆为绿营军官,确要整天训练一帮乡巴佬,哎!”
塔齐布拍着桌子怒道:“怎么你不愿意跟着团练使大人干啊!老子谁都不服,就服曾大人。你少在老子面前说他的坏话!”
彭玉麟赶紧拉着塔齐布道:“我说老塔你怎么老是那么冲动,你还不了解杨大哥吗,他只是抱怨自己没有上战场杀敌立功的机会,怎么会埋怨曾大人呢?”
杨载福知道自己让塔齐布误会了,解释道:“贤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感激曾大人还来不及,怎会埋怨他呢,我是生气绿营它不争气,要不然曾大人也不整天跟我们一帮大老粗在一起!”
塔齐布从新坐下,道:“那有什么办法,上梁不正下梁歪,提督大人不也整天无所事事,唯一关心的事就是今天又刮了多少银子!”
这是小二端了几盘菜上来,有鱼、有鸡,小二将菜全部放到桌上,道:“几位军爷慢用,小的随叫随到。”
杨载福提议道“不如我们向团练大人提议,让绿营也一起训练,到时害怕没有杀敌立功的机会?”
塔齐布喜笑颜开,举一杯酒对杨载福道:“这个办法好,来杨大哥,我向你赔罪,刚才是我误会了你。”
“大家都是兄弟,说什么赔罪!来干了。”杨载福又向彭玉麟举杯示意
彭玉麟道:“我们是好兄弟,以后到了战场可别忘拉兄弟一把”
哈哈……
曾国藩听了杨载福的建议,也觉得可行,就单方面的宣布长沙协的绿营也要天天出艹,与乡勇一起训练。
这下可把绿营大小将官惹毛了,多少年来,绿营兵早已适应了散漫不训练的生活,平时军营里并没与什么人,士兵都各自做点小生意,或在赌场赌博、在鸦片馆里过大烟瘾,谁管什么训练,平时提督、总兵来巡查,各人也雇个流氓乞丐前去点卯,举着花花绿绿的旗子跟在别人的后面走一圈,当官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揭发,大家都在混曰子。
现在曾国藩以一个帮办团练大臣的身份,居然提出要绿营兵与这些土里土气的乡下来的勇丁一起训练,有损当兵的脸面,一起跑到长沙协副将德清那里告状。
德清也认为曾国藩手伸得太长,侵犯了别人的利益,立马找到曾国藩道:“曾大人你只是个团练大臣,何必管我绿营的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曾国藩被这番话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德清骂道:“亏你还是满人,如今国家动荡,你不思报效国家,还蛊惑士兵闹事,你……你是混蛋!”
让一贯装斯文的大儒、理学家曾国藩出口骂人,也算难得了,可德清并不买账,你个书呆子想让我退让——没门,比骂人,没读过书我都以你强。
德清道:“***,你个书呆子懂个屁,老子是爱护士兵,哪像你个笨蛋只知整天折磨他们,以后谁还会为你卖命。”一连串的脏话从德清口中吐出来。
曾国藩哪遇到过这种浑人,接触的粗人也就彭玉麟、杨载福、塔齐布他们几个,只要他把大儒的架子一摆,亲切的慰问他们老爹、老娘几句,他们就感激涕零,恨不得把自己的命交给他,如今遇上德清,才明白秀才遇上兵的含义。
哑口无言的曾国藩只能使出文官的杀手锏,威胁道:“你等着,我这就写奏章弹劾你。”
自认为胜了一场的德清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扬长而去。
曾国藩可不是跟他开玩笑,那奏章是说写就写,也许德清还没到家,弹劾他放纵士兵的折子已经递到驿站了。
时间不长,三天后,处理结果就下来了。
德清没想到只是为部下出口气,竟然丢了饭碗,被革职查办,赶紧到湖南提督鲍起豹那里诉苦。
“提督大人,你可得管一管啊,这姓曾的不是破坏官场的规矩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德清一见提督就跪在地上哀求。
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