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在属下之中,敬爱两字,已经是深深扎下根去。
但带兵带人的道理是一样的,要讲究一个宽严相济。一味施恩,就弄的上下不分,纪律不明。这一点分寸,说起来容易,掌握起来是很难的。
但张佳木掌握的很好,说笑之余,提起某人错处,他也不怒,只是正襟危坐,脸色也慢慢沉下来。然后一五一十一指出部下的错处,一条条一款款,说的清楚明白,而且诛心之论,条条都能直指人心,把最根本的错失原因给摘出来。
各种处罚的力度,也是不同,大到开革,军棍,鞭刑,再到罚俸,罚劳役,黑旗,手段花样也多,只要犯错,哪怕是任怨和刘勇。也不会饶过。
正因如此,虽然他为人并不暴戾,也不是天天板着个脸装酷,但属下各小旗,校尉,军余,坊丁。就没有不怕他的。
号令严明,平时功夫下的深,临到有事了,自然就是一呼百诺。事事顺手。
没一会功夫,张佳木和刘勇一个百户,一个总旗,两人亲自带队,下头九个小旗,六咋,坊丁队,加起来三百五十余人,全部散开,各持兵器。散开在正南坊到东华门一带的街头巷尾之中。
俗语说,京师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多过牛毛,分坊不多,但胡同街道真的是一条接一条,外乡人到京城里,看着街道四平八直的,走几圈就非迷路不可。
正南坊到东华门一带,小胡同不多,毕竟是靠近宫禁,关防严密,很多地方直接就是禁军巡逻的范围,根本不可能有民居存在。所要严查的,就是从正南到东华门一带的这些胡同小巷,三百多人撒出去。已经足够严密。非得查出点东西不可。
那天徐有贞的话,已经在张佳木心里扎了根刺,这正南坊中,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这一出来,一直到戌时末刻,也就是晚上九点左右,这会儿,在后世还正是热闹的时候。夜生活尚未开始,但是在古时,用这个字眼。表明已经是到了持兵上街警戒的时辰了。街道上绝少行人,普通人家已经熄灯睡觉。只有少数的豪门还张着灯,不是饮宴就是歌舞,还正热闹。
“大人,那边有动静!”
张佳木自己也换了校尉服饰。佩刀带弓箭,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头静候消息。戌时末复的更鼓一响,黄二悄没声息的摸过来,轻声道:“入娘的,看着象几个书生,提着灯笼,一嘴酒气,看到几个兄弟。这些厮们也不惧。看着扎眼的很。”
他一咋。粗胚,对书生的头巾气向来不大相容,所以说起来也很不客气。
张佳木想了一想,道:“我自去看看,你们不耍多事。
他自己带着几个从人,也是打着灯笼从巷子里出来,没走几步,果然见着几个书生样的男子提灯过来,按理来说,这里并不是十里秦淮。没有什么灯红酒醉流连河上的fēng_liú举动,而且京师规矩甚严,这几个书生这么晚还不归宿,到是当真碍眼的很。
“兀那汉子,站住。”跟在他身后的庄小六机灵的很,先上前一步。戟指道:“夜晚行走,鬼鬼祟祟,过来受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