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朝会,又是涉及太子复立的大事,于谦未至,薛恒心中感觉极为沉重,知道事情必有变化,大为不妙。
果然,没过一会儿,司礼监太监舒良自内而出,站在平台之上,高声道:“陛下口谕,今日身体不适,免此朝会。”王膜在武官班次,闻言大急。不觉高声道:“那么,我等合议疏奏,陛下如何处断?”
“不急!”舒良面色阴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宣陛下手诏”。 yule。
众臣听得,当然俯首跪听。却听舒良念道:“卿等忧宗庙爱君之心。联已知之。联偶有寒疾,十七日当早朝,所请不允!”
“所请不允?”
王撰须发皆张,几乎要跳起来。在他身后,是有意跪在他身后的徐有贞,见王老头要发作的样子。徐有贞拉拉他的衣袍下角,轻声道:
“王公,请慎之再慎
“嗯,我知道了”。
王楼重重一哼。在地上碰了下头,以示尊诏。
众人当然亦是如此,乱七八糟的口了头。便是站起身来,但面面相觑,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辣的一张合议奏疏送进去了,结果就是这么几句话,但最后的四个字才是皇帝真正的心意,王楼冷笑。脸色却僵直如死人,他呐呐道:“所请不允,嘿,所请不允!”
于他心思相同的人,大有所在。不少大臣脸上都是满面忧色,只有王文和萧惟贞等人,却是面露得色,他们不是复立一派,而是择立一派。甚至是建议皇帝将养身体。不必考虑立储的事,等再生了皇子,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皇帝坚持原本的想法,对他们当然大大的有利,他们自然是满心欢喜了。
“王公,下去再说,不必在这里说。”
王骡仍有失态的样子,徐有贞不的不再劝一句,王骤这才省悟过来。挥手道:“走,回我府中商议。”
徐有贞当然从命,不过,舒良还没宣示散朝,各臣都站在原地未动,他们也只得暂且等候。
却听舒良道:“诸臣先退,陛下有命,宣武清侯入内见面
“好,这太好了!”
石亨在一边跪答从命,徐有贞却是向着王骤轻声道:“武清侯入见。于我们大为有利,王公,且听他的消息如何!”
王携素来不喜石亨,但此时此刻,却也只得点了点头,虽然大事可为,但脸上殊无喜色,却是一脸的沉痛。
有舒良宣诏之后,朝会当然不成,只能改为十七日再朝。于是文武勋贵各班,依次散去。
薛恒与张慰走在一处,两人都有些忧心仲仲的样子,看看左右主,人。薛恒道:“英国公,你看今日此事如何?”
张悠道:“恐怕此后要多事了。”
他又道:“但此事也不是为臣下者能多言的,咱们还是静观待变吧。”
薛恒心里很不以这话为然,但英国公实在是年纪幼十七岁的年纪。国朝大事,能有这点体悟就算不错了。而且,转念一想,张慰打定了静观待变的主意,虽然不会捞到什么好处,但总也不会受什么处分。英国公家已经是国朝第一勋戚。就算再立功又如何,又不能封王!
这种天家第一大事,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眼前这个少年也不算简单,薛恒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另外一个少年的身影。当日张佳木一箭退石亨,种种表现,教他印象极为深匆,此时此玄,他不禁想:“不知道此人在此,又会说些什么,而且,今日之后。他又会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