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必太忧急,”孙太后此时也被奉迎到了乾清宫,宫中还精选了一队甲士在隆宗门和景运门外待命。一旦事情不妙,立刻入内护卫太后并皇帝、皇后、皇太子一起出逃。好在,事情发展并没有到这一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见皇帝面有戚色,太后劝慰他道:“内里安静,外有贤臣,就算偶尔有小困,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皇帝仍很痛苦,摇头道:“洪武、永乐、仁宣这近百年间,国家安静无事。偏在我的手里有土木之变,今又有贼子硬闯宫门,我之失德,看来连上天也厌弃了。”
皇帝自复位之后,也算勤政,但女色也没耽搁下,两相交迫,身体比在南宫时还差了。三十多岁的人,头上白发也已经不少,此时面露悲苦之色,愈发显老。
皇太后心有不安,斥责他道:“皇帝不要失言”
“哦,哦,儿子知道了”刚才确实是很严重的失言,好在,是在深宫之内,四周又都是心腹太监和自己家人,皇太子是被叫醒的,脸上还是一脸的懵懂之色,皇帝左看右看,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当务之急,是要平乱。”皇太后静静地道:“皇帝不要慌乱,不过是件小事,无谓自己乱了阵脚。”
她倒当真是辅佐过宣宗皇帝的,外头杀声震天,又多是蒙古鞑官,其凶暴悍厉宫中人一想起来就打摆子一样的害怕,就是皇帝也慌了神,此时倒是她不忙不乱的,足见心中如巨石一般,任你惊涛巨*,我自巍然不动。
“是,儿子已经叫人想办法了,有什么条陈,立刻奏上。”皇帝确实不是应急变的人才,也没想到什么主张措施,当务之急,在他而言只是第一要守得住宫门,第二要有办法带着一家老小逃出宫去,不能落入敌手。
至于别的,暂且还真的想不到什么。
“唉”皇太后自然是大为不满,但也是一介女流,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
“对了”她问道:“锦衣卫的张佳木有什么消息没有?”
张佳木的消息刚刚蒋安已经带了进来,所以皇帝愁眉苦脸的说了,说完之后,还重重拍膝,叹道:“他怕是自己难保自己了,不然的话,有他在,吾也要放心不少。”
“这孩子不象是福薄的。”太后心事很重的样子,道:“再等一会儿看吧,会有消息送进来的。”
皇宫之内如此,长安街上却是混乱依旧。
曹钦带着几百甲士由西至东,再一次于长安街上疾驰而过。这一次,又是到了东朝房外。
东朝房内人并不多,只有李贤和几个文官在。兵部待郎马昂奉命给孙镗监军,乱事一起,孙镗便到东朝房叫走了他,当时亦叫李贤走避,李贤略作思索,觉得走避并不算急君父之难,城中乱兵甚多,逃走路上叫人杀死,千百年后都是丢脸之极的事,所以一动不如一静,不如在东朝房静观待变较为稳妥。
等他知道曹钦杀了寇深,感觉有危险之时,想走,却也晚了。
一队甲士将他与吏部尚书王翱一并擒出,曹钦一见二人,便是狞笑道:“今日之变,并非为一已之私,实有曲衷与绝大秘辛所致,两君请稍坐,待我将原由一一道来”
李贤与王翱都是通达之辈,当下也不与一脸杀气的曹钦争执,甚至还都是点头微笑,李贤答道:“有什么苦衷,不妨尽诉,学生可以代为草疏一封,奏上圣裁。”——
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