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雪融这样和她说,她就是被爷爷套着狗圈攥着,也会使尽全力,不要命地千里送身!可如今在她心里坐得稳如泰山的是端木宝华,而眼前的也不是真正的雪融,而是长得和雪融一模一样的东方潇然。
顾绫萝不知道他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竟敢扯出这个一个赌约,难道他认为这年头神神化化的武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改变扑克牌路数?
“好。”在东方笑遥的蹙眉中,顾绫萝一口应下。
一袭红衣风华尽显绝代的顾绫萝,与一袭白衣恍如谪仙下凡的东方潇然,相隔粗厚圆形铁柱栏杆而坐。
“三局定胜负。”顾绫萝啪啪啪地混着牌。
东方潇然表示没意见,却是将所有围观的人的紧张抛之脑后地与顾绫萝,扯着根本和纸牌赌局不相干的话题:“宝亲王妃一嫁是块不起眼甚至遭人嫌的石头,二嫁却是混得风生水起,从石头琢磨成美玉了。”
“不都说女人最重要的是嫁对郎吗?”无视东方潇然话里的暗讽,顾绫萝笑得得意:“我一嫁的对象是啥玩意,我也会沦为啥玩意,我二嫁的对象是美玉,我自然也会成为美玉。”
东方潇然似是而非地颌首:“如此说来,端木宝华这个宝亲王也的确是个剑戟森森的人物,捡了自己亲侄儿不要的石头,费尽心思雕琢成美玉,真真是让本皇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顾绫萝啪嗒着扑克牌的动作一顿,眉眼微抬,唇边还未来得及散开的得意笑容,转变为狡黠,眼睛眨眨,可爱又调皮:“唔,我家宝宝大约在西北方向,东方皇子若然真的佩服得不得了,大可以朝着这方向五体投一下地,以表达一下下你对我家宝宝的佩服之情。”
东方潇然唇边的笑僵了僵,睨着顾绫萝的目光深处闪过一抹难以令人察觉的凌厉,如刀锋的光华转瞬即逝后,他大笑着道:“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是有趣----”
眨眼间,意味深长的光华在眸底深处流转,当他眼带liè_yàn般势在必得的目光看向顾绫萝时,顾绫萝只觉得一阵莫名的冷意,从脚底直溜溜地窜上心头,但她又怎么容许自己在东方潇然跟前示弱呢?转瞬强硬得不容扳倒的眼眸,果敢地应上东方潇然赤裸裸的视线。
扑克牌分发好,各自拿起自己的三张牌。
顾绫萝的牌是红桃a,梅花6,方块10。
东方潇然的牌是黑桃j,方块7,梅花7。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她笑得淡然,仿若胜券在握;他笑得自在,完全不甚在意。
动作几乎一致地摊牌,毫无意外的是顾绫萝的七点赢东方笑遥的四点。
东方潇然抬手丝毫无诚意地拍着掌:“看来宝亲王妃的运气不错。”
“是东方皇子承让而已。”
顾绫萝态度也敷衍,就是再有经验的人都不会知道,她自己所制造的扑克牌都有不同的记号,她光看那记号就知道对方拿的是什么牌,从而考虑需不需要出千作弊以换得胜利。毕竟陪睡一夜这种赌约,可不能光凭运气就能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的。
为表公平,第二轮的洗牌派牌交由东方潇然。
他慢条斯理地洗着牌儿,嘴巴半刻也没闲着:“宝亲王将宝亲王妃从石头雕琢成美玉,相比宝亲王妃对宝亲王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吧,可就是不知道宝亲王妃与那神机营相比,哪个更重要一点。”
顾绫萝瞟他一眼:“东方皇子认为呢?本王妃与神机营,他会选哪个?”
“答案不是应该宝亲王妃比本皇子更清楚吗?”东方笑遥派着牌道。
“恐怕最后的答案会让东方皇子失望。”顾绫萝垂下的眼眸,掠过站于一旁的东方笑遥,又搁至地上的扑克牌上:
“我在他心中再重要,也不过是一条命,可整个神机营是千千万万条人命,倘若他们皆只因我而死,我倒不如……”
话未完,唇边的笑散开,她抬眼看着他,深长的意味在眼底深处泛滥成灾,落成星星点点,倾尽人城的光华,那如同宝石般好看的眼瞳,映着他渐渐收拢笑意的俊颜。
“这个想法在你没落到我们手上时,或许能实施,如今嘛----”东方潇然目光冷然,“----就只能光想想了。”
三张牌各自落定。
顾绫萝拿起牌,看也没看就摊开:方块8,黑桃2,红桃k。
东方潇然看着她的牌,冷下去的笑扬起,也摊开自己的牌:红桃8,梅花2,黑桃8。
她零点,他8点,这一局的输赢显而易见,一胜一负,两人在第二局中打成平手,最后一局的胜负就提在了所有人的嗓子眼里。
“我想也是呢~”顾绫萝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毕竟我是你们拿来要挟端木宝华的重要筹码。”
自杀啥的她也只是胡扯,倘若她死在这儿,东方潇然就不能拿她要挟端木宝华夺得神机营令牌,端木宝华甚至会因为她的死,倾尽全力将东方潇然两兄弟置之死地,他们既然费煞苦心将她掳到这儿来,定然有足够的把握……
忽地,顾绫萝想起昨晚那丫头强制性给她灌的“水”。
这会是东方潇然的把握之一吗?
“本皇子喜欢漂亮女子,更喜欢漂亮得来又聪明的女子。”
东方潇然扫回摊在地上的扑克牌,掌心内力一运,整副扑克牌就在半空中飞舞,阳光下银边闪闪,他精致雅伦的脸庞在星点光辉中,更显出尘。
如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