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穿着一身很厚的棉睡衣,头发梳得锃亮,应该是这里的房东了。
“你胡说什么呀,就你那臭样子,你做梦!”吴忻忻骂道。
“我草,你这娘们凶什么呀,你们都穷得快他娘的内裤都穿不上了,你还牛?我看你们两口子是快要活不下去了,只有你出去卖才可能养活你们自己了!你倒也长得漂亮,不如你出去卖吧,第一笔生意就卖给我好了,一个月的房租为嫖资,便宜你了,你又不是什么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后胸勺就挨了一拳,转过身来正要开口骂人,又是两记狠狠的大嘴巴抽到他的脸上。
吴忻忻抬起头,看到了曾楚南梭角分明的俊脸,还有那双冷酷的眼睛,此时那眼睛里正射出愤怒的冷芒。
“王八蛋,你找死,你狗一般的东西,竟然敢欺负我妹妹!”曾楚南的声音冷得如同来自冰川深处。
“楚南哥,真的是你?”吴忻忻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是我,忻忻,你受苦了。”曾楚南也有些哽咽。
“王八蛋,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来人呀,有人打我,快来人啊!”房东大叫起来。
房东应该在这里是一霸,在这样的贫民区里,他这样有栋小房子的当地居民自然也是很有优越感了,他这么一叫,立刻从各房间都都窜出些人来,楼下台球室,理发店,小餐馆和麻将室也都有人蹿了出来,有的是出来看热闹的,有的是出来准备帮房东打架的。
曾楚南一脚踢向那房东,“我他妈管你是谁呢!狗一般的东西,也敢欺负我妹妹!你他妈就是作死,垃圾!”曾楚南一阵凶狠的拳脚向房东招呼了上去。
那房东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直叫,楼下已经有人往楼上冲了,这是准备群攻曾楚南了。
这时停在理发店旁边的三辆白色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了,下来了二十来个穿西服的人,不但服装整齐,手里的装备也很整齐,清一色的大砍刀。
“七枝花做事,你们也敢管?”之前和曾楚南说话的那个男子大吼了一声。
其实,就算是他不吼这一声,那些人也一看到这明晃晃的二十来把大砍刀,也都全部冷静下来了。
没人应声,只是打麻将的又回去打麻将去了,玩台球的又回去玩台球了,在小餐馆吃饭的继续回去吃饭,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房东也不说话了,他再无知,七枝花还是听说过的,在贵宁,如果不知道七枝花,那就真是相当于法国人不知道巴黎,日本人不知道东京。
“滚!”曾楚南只说了一个字。
房东捂住被曾楚南打破了的嘴唇,灰溜溜地走了。
“郝民呢?”曾楚南问。
“他……在里面……”吴忻忻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曾楚南一脚踢开了房间的门,房间里灯光很灰暗,只有一个表面有很多灰尘的白织灯,房间墙面很脏,更显得灯光很暗。
房间很小,最多十平方的样子,一张床,一张简易的桌子,没有家电,没有其他的家具,墙脚堆着一些土豆,这应该是吴忻忻他们平时的主要食材。
房间里寒气逼人,曾楚南心里也是一阵发寒,他没没想到吴忻忻他们竟然窘迫到如此境地。
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么冷的天,他竟然睡得很沉,房间里有一股酒味,应该是从他嘴里散出来的。
这个潦倒醉卧在床上的人,自然是郝民。
曾楚南心里忽然火起,你果然睡得很香,你老婆在外面被人欺负也吵不醒你!你他妈这算是男人么??
“郝民,起来!”曾楚南一把掀开了盖在郝民身上的被子。
哼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竟然冷不醒他。
曾楚南环顾了一下四周,墙边有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桶里装着半桶水,曾楚南提起了桶,把半桶水都倒在了郝民的身上!不但身上湿了,床也湿了。
吴忻忻见曾楚南盛怒,也不敢吭声。
郝民这一下终于醒了过来,“我草你妈,搞什么搞!这么多水!”
显然,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曾楚南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着郝民。
郝民看清楚眼前站着的男人是曾楚南后,一下子爬了起来:“怎么是你,楚南?”
“你是不是很不希望是我?郝民,你他妈还是人吗?你喝酒在这里大睡,忻忻在外面受房东欺负你竟然不管不问?”曾楚南冷声道。
“那个房东是个sè_láng,他也只是嘴上占一点便宜,其实不敢把忻忻怎么样,再说了,现在欠着人家两个月的房租,我又敢把人家怎么样?”郝民嘀咕道。
曾楚南一听更加火起,一把将郝民从床上提了起来,一拳打了过去:“郝民,你他妈还是我兄弟吗?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你听听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你欠人家房租,就可以放任人家欺负你老婆吗?你他妈还是男人吗?你他妈连人都不是了!”
这一拳打得很重,郝民嘴角立刻渗出血来。
“打得好!我的确不是男人!我的确不是人!打得好!再打,打死我算了,我他妈也不想再活了!”郝民大声叫道。
这一下曾楚南反而冷静下来,郝民和他多年兄弟,他还是知道郝民这个人的,他绝不是那种毫不上进得过且过的